“敦煌大动干戈,天下信徒皆是其耳目,不可能没发现,但即便如此,沙丘必须占领,来作为联军大本营,否则战线太长,一旦缺水,后果不堪设想!”周翦沉稳道。
而后下令:“全军分为前中后三军,依批次进入沙丘,不要烧杀抢掠!我再说一次,不要烧杀抢掠,如果有人敢这样做,杀无赦!”
他的眼神异常严肃,他明白想要推翻佛宗,就必须建立起一个制度,如果走到哪杀到哪,联军是无法获得民心的。
众千夫长皆是各部落的大人物,但几日以来对周翦服气至极,不敢多说什么:“是!”
“走!”周翦一声令下,骑马靠近。
这几天,他已经又从青天监哪里获得了消息,沙丘一带并无其他部落,只有一些寺庙和众多信徒,虽然危险,但应该是不会有战争的。
就这样,七万人分批次靠近了沙丘,可前军才刚到这片连绵的绿洲和沙丘,大批的西域信徒便涌了出来!
一字排开,密密麻麻,如同黑云压城,他们手持锄头,刀具,甚至是木棍,抵挡联军。
“王八蛋,一群奴隶,效忠那群老秃驴,胆敢挡我们的去路,找死!”部分千夫长愤怒,当即就蠢蠢欲动。
他们恨敦煌,可西域大多数人是信奉敦煌的,即便尼罗河等事件让他们威信大跌。
“别乱,谁都不许动!”周翦及时大喝,制止了众人。
“大人,他们挡着,我们进不去,不如杀鸡儆猴?”有人提议,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但周翦却还是摇头,双眸扫过前方密密麻麻的西域百姓,淡淡道:“前面足有好几万人了,后面的绿洲还在往前涌,只要动手,那咱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成全了敦煌佛宗。“
“现在联军要做的,是收拢民心,解除蛊惑,将敦煌和西域人分开,这才是上上之策,纯靠武力,你们还能杀得了西域上千万的信徒不成?”
几句话说的许多千夫长哑口无言,但大多数是不信的,他们觉得刀下见真章,并不懂什么叫做策略。
周翦也不强求,西域人若是有这个脑子,也不至于让敦煌一群老秃驴做了主。
他骑马上前,迎着风沙,冲着对面大吼:“沙丘的族人们,我等乃是放逐之地二十三部落的人,今日前来,特地为你们建造牧场,赠送粮食和帐篷!”
此话一出,全场一寂!
二十三部落的千夫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什么??赠送粮食,帐篷,建造牧场?他们的部落都没多少啊。
“大人,这……”一个个急了眼,他们本就不多,拿出去送人,他们可不愿意。
周翦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闭嘴。
这些人虽然急切,但不敢多说什么。
反观对面,站着的几万信徒,其实就是几万西域底层的百姓,此刻亦是傻眼,一片哗然,他们都做好了誓死抵挡的准备,结果对方是给自己送礼的?
“怎么回事?他们在搞什么鬼?不是说,这些被放逐之地的蝼蚁们是要造反吗?”
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人低声议论,他们是光头,一身袈裟,竟是沙丘本土的僧侣!
“他想要收买民心,他针对的是我佛派,而不是信徒!”突然,有人站出,一个驼峰鼻,分外显眼,约莫五十多岁,手持法杖,两侧人让路,地位不低。
“什么?收买人心?”
“什么时候放逐之地这群废物懂这个了?”
“好蹊跷啊!”不少僧侣蹙眉,一开始他们接到消息,就没把联军放在眼里,但此刻他们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了。
眼看着,越来越多食不果腹,面黄肌瘦的信徒动摇,迟迟没有发出敌意的信号,一众隐藏在暗处的本土僧侣有些急了。
“哼!”
“建造牧场,赠送粮食,那你们一路上为何烧杀抢掠?公然违背和敦煌佛宗的约定,走出放逐之地!”
“西域虔诚的信徒们,别忘了,他们是贼,他们曾经犯下滔天罪孽,被敦煌佛宗的圣僧们牺牲,关押在了放逐之地,而今他们卷土重来,他们是想要烧杀抢掠!”
“没错,不要信他们!”
一道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炸响,充满蛊惑性,特别是那个驼峰鼻的僧侣带人走出,迅速镇住了场面,在无数信徒之中,冷冷的看着周翦一行人。
数万信徒瞬间被拉扯了回去,眼神逐渐不善了起来!
“是他,沙丘本土的大须弥,参圣!”有千夫长认出了他。
“他很有影响力,他出来,咱们不强攻也得强攻了。”
“……”
周翦嘴角上扬,笑的很冷,对方走了出来,说明慌了。
对症下药才能赢下民心,而西域大多数百姓过的惨不忍睹就是突破口,他笃定自己的做法比强攻要好一万倍。
“放屁!”他立刻还击,一个人的声音宛如惊雷。
“我等杀之,都是为非作歹之人,他们强取豪夺,霸占百姓的水源和食物,甚至欺辱普通人家的女人,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声音震荡黄沙和天空之间,经久不绝。
参圣大怒,他不久前就知道很多僧侣死于二十三部落之首,而这地方是他管的!
“证据呢?”他怒吼,自然不能承认,尼罗河石头预言一事,已经是丑闻中的丑闻,而且各地揭 竿而起,敦煌下了死命令,不能出事。
“这就是证据!”周翦瞬间大吼,气势上直接碾压了参圣须弥。
哗啦啦。
联军分开一条路,古狐千夫长押解着一群狼狈不堪,嘴唇龟裂的僧侣上前,个个被五花大绑,脸色苍白,无比虚弱。
他们就是这一路上的所获!
“原来大人不让我们杀他们,是为了这个!”诸多千夫长震惊。
“大人提前就想到了这一环?”他们不可思议。
参圣须弥那边,诸多邪僧脸色一变,继而愤怒不已。
“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的向西域百姓交代清楚!”周翦大吼,气势如虹,这一路上这些僧侣已经服软了。
“我,我……”那些僧侣欲哭无泪,浑身都在颤抖,没有人知道他们这一路上承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我法号淙术,我杀了人,霸占了百姓的粮食,还有女人。”
“我法号念昭,我,我控制了水源,让劳役做工,累死了五千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