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麻烦,让一直很有把握的白前辈,也终于有了愁绪。
那眉间挂着的忧愁,让那绝美的脸蛋也拥有了另外一种风情。
梅丽觉得已经应该吃醋的,排斥的,甚至是厌恶的。
然而这些情绪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无法冒头。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当有一天,事实真相摆露在台前时,眼前的男人做何选择,她都将不奇怪。
甚至于,她愿意主动退出,不去为难人。
非是她大度,仅仅是自卑而已。
梅丽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一个女人的面前,表现得如此卑微。
“白前辈,得亏茗昊生下来就遇见了你,不然……唉……”
不然的话,谁又会管他的死活呢?
白前辈蹲下来,抚摸着我那张有些发烫的脸,叹息道,
“这都是命,唉……我上辈子大概是欠了这个小家伙的,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没有能够推出去,越往后,越不忍心啊!”
一个人命运如此多舛的,她也真的没有见到过,可以说,无法给他一点点温暖,给的越多,越是他的劫。
所以,这些年,她只能一直待在暗处行事,不敢冒然出现。
只有冷漠和孤离,才是对他的保护色。
然而现在看来,还是不够冷,这从其三番两次的犯病,可以看出一点端倪来。
“如果不想他死的话,你以后……还是莫要再见他了。”
过了很久,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包括我,都不要再见了,送他去一个地方吧,去龙墟,那里能让他安静的待上三年五载,相信那个时候,这个人间的形势就会好转。”
梅丽哭笑不得的道,
“前辈,前些日子我们才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去了龙墟,他在那里待不住的。”
只要长了两条腿,就会到处乱走,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啧啧……你们可真行,这种地方都能找到,不管了,我占卜出来,他的幸运方向,是在东方,那里除了龙墟,已经没有什么地方能放下他的了,你现在就启程吧。”
“最好,就是把他逃跑后路给切断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面对白前辈的用意,梅丽点了点头,“我明白前辈的意思,我会按照你说的做。”
“但我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他这个样子,难道就真的没有治了嘛?难道一辈子都只能孤独一人,与世隔绝?”
这和流放人间有什么区别,老天爷派他来历劫,就只是为了让他难过的?
梅丽甚至怀疑,面前这个正在发烧的男人,是不是得罪了天道,以至于降下如此多的磨难给他。
一个死劫套着一个死劫,随时都有灭亡的可能。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真的很累了,如果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在,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等到这个男人成为正常人的那一天。
如果等了一辈子后还是一场空,那她的等待还有意义吗?
她有些迷芒自己做的事,有什么用,最近越发觉得心理懒懒的。
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看不见光的关系,还有一力扛下,真的很考验人。
白前辈听音知雅意,立马就明白了梅丽的心思。
她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当你已经走出了99步,就只差最后一步的时候,你若停下来,那99步岂不是白费?”
“退一万步讲,你停下了,是想要成全哪个后来人?”
“你知不知道,当他历劫归来,以后的人生将会是何等的光彩照人,你就忍心把这些都给拱手让人?”
梅丽讥笑了一声,“呵……如果,真的是那样,我退出也不是不行,我愿意成全别人,包括……你。”
白前辈不合时宜的笑了笑,“你以为,我和这个小家伙会有什么关系?你太小看我了,也太小看这个男人了。他尊我敬我,并没有掺杂什么杂质在里面。对我是亲情,最多升华了一点点,对你却是纯纯的爱。”
“你不该把一个满心都是你的男人,往外推,过去的疏离只是作戏,你莫要入戏太深了。”
梅丽没有再争辩什么,说这些有什么用,时间会来证明一切,到时候,能陪着这个男人走完余生的人会是谁,自然会揭晓。
但,绝对不会是她。
这一点,她的心里始终很清楚。因为太过清楚,所以,才会痛苦。
这些年,默默流过的泪,已经没有办法和任何人说,只能把苦埋在心里。
二人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说着这些话,却不知我虽昏迷,却没有放松过一根心弦,一直在咬着牙死撑着。
说的话,都在我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也明白了很多前因后果。
纵我心里面早已经惊涛骇浪,那呼吸亦不敢有丝毫紊乱,就怕露出一点点馅来,会被白前辈打死。
不对,是会被姨婆给打死吧。
呵,她可真的藏得够深的啊,竟然潜伏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而我竟然毫无所觉,还真的只当她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
白灵夕啊白灵夕,我该怎么说你才好呢!
骂又舍不得,打又打不过,算了,既然人生如一场游戏,那就陪你们两个演下去吧!
我彻底放松下来,任由那炙热滚烫席卷全身,这一次,是真的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发誓。
然而,在飞机飞到那个龙墟上空,梅丽把我放下去时,我还是感觉到了脸上的一抹凉意。
这丫的在哭,为什么?
是因为看到了白灵夕,所以,已经心生了退意。
呵,真是个傻女人啊!
有心想要帮她擦擦眼泪,却苦于手脚无力,只能任由身子在风中晃荡了一会儿,然后安全落了地。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大包裹,那是我在龙墟生存的物资,留下这些东西后,飞机扬长而去,至于下一次何时再来,那已经是未知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真正的苏醒过来时,看到了一个丑陋的家伙,正蹲坐在我身旁,时不时的用脑袋拱我一下。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它,“嘲风,还没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