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躺在病床上打针,我则在其旁边放了个小马扎,给镇民们指点迷津起来。
我并不像那些禅院的人一样,只会讲一些复杂难懂的之乎者也。
也不会收取高昂的费用,只把陌野的收费标准和他们提了一句,众人对于这个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已经抱着被狠狠敲诈一顿的,不曾想这般便宜实惠。
只是可惜,我看完了这一波,明儿个如果丁丁的病情没有恶化的话,就会回转燕京市。
这一次,我打算把她们姐弟几个通通带回陌野。
我那院子很大,与其闲置着,还不如让出来,发挥一下余热。
丁丁还不知道我的决定,等闲下来后,再和她好好说说吧,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倔的,想要说服她,也不太容易。
这一忙就是一个多小时,针水都打完了一半,这才把这些人满意的送走。
而我也大概挣到七八十块钱吧,相当于七个人一个月的薪水,可以说,真的挺赚钱的。
但是,离着那几万块钱的赌债又是很远的距离,对于丁丁这样没有什么谋生手段的,三五年都不一定能挣回来。
是夜,终于没有再下雨了,转而下起了雪。
这里的冬天感觉格外的冷一些,一刻也没见放晴过。
深夜十二点的晚上,我领着丁丁,慢慢地走在这古老的小镇里面,倒也别有一番雅趣。
丁丁走得很慢,不是因为她身体虚弱走不快,而是,她很享受此刻静谧的时光,想要让这条路慢一些走完。
良久之后,她突然出声,打出了二人之间的一层冰面。
“黄大哥,你在燕京……过得还好吧!”
“还行吧!”
叹息一声,我把一张请贴递了过去,“三个月后是我大婚之日,届时欢迎你来。”
她猛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缓缓的伸出手接过请帖,微微从唇齿间挤出来一个字,“好!”
……
“恭喜啊!”
“谢谢!”
……
“一定要幸福啊!”
“会的啊……唉……”
……
身后的脚印,很快就被雪花给覆盖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丁丁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却被我的请帖给压了回去。
当然,我是故意把请帖率先晾出来的,男人女人之间,其实很多时候,一个小小的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很多东西。
过去,我不太懂这些,今时今日,经历多了后,慢慢地也就懂了些。
有的事情,还是让它散了的好,什么也不说才是最好的。
正在气氛降到了冰点之时,一道杀气破空而来,夹带着呼啸之音,好似当场就要取了我的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子拉扯之力,却是有一根皮绳扯在腰间,把我强行拖离原地,堪堪躲过了那偷袭。
我回头一看,救我的人是丁丁,这个看起来,瘦得只剩下排骨的女人,竟然拥有这般大的力量,能够把我这样的存在给拽动。
不容我深思,身后再一次出现好几道破空声,对方看起来非要弄死我不可。
“你小心藏好,让我来对付!”
丁丁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已经挥着皮鞭冲了上去。
“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被她打飞的暗器。
这丫的竟然深藏不露,拥有这般厉害的身手。
看样子,我被她那娇小的身板给骗了,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不然的话,也不能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孩子,还能安稳的生存到现在。
越是了解越多,越是觉得她的神秘。
而且,我也发现了,这些偷袭的人,可不是镇上的那些个小混混能比的,他们看起来更加的强大,武力值并不比我弱多少。
这么厉害的存在,却能和丁丁打得难舍难分,好似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我不得不深思起来,这一场所谓的救援,看起来更像是儿戏。
丁丁有这样的身手,还把那些个小混混索要赌账?
那五个弟弟妹妹,又何须等着我才能救出来,她自已冲进去救人很难吗?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理解,也很难想明白。
所以,我没有冒然的冲上去,而是站得远远的,看着这些人把丁丁围拢了起来。
她就像是雪中的一个小精灵,在路灯上轻盈跳跃,不断的躲避着杀手们。
而这些杀手,从头到尾都只是盯着她一个人在动,对于在一旁看热闹的我,并没有波及的意思。
在坚持了大概一盏茶的攻夫时,我看到丁丁的身子有些疲软的歪了一下。看得出来,她那才刚恢复了一点的体力,在这连番的比拼之下,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我知道不能再由着她继续下去,不然下场一定很危险。
“坚持住,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在我的爆喝之后,丁丁勉强打起精神来,而我则冲了上去,果断的和她背靠背,二人相互扶持起来。
“你真傻,刚才就应该跑掉的。”
若是我执意纠缠在一起,往后余生都将不会有好日子过。对于这种事情,丁丁早已经看透了,嘴里虽然这般说着,嘴角却微微翘了起来。
如果,能和这样一个人死在一起的话,这寒冷的夜,是不是也会感觉到很温暖?
她终究还是怕一个人孤独的离开这个人世。
有我的加入,战局一下子就逆袭,打得那些杀手一个措手不及,甚至打得落花而逃。
谁也不会想到,我会是一个练家子。
就是丁丁也不由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你不是一个风水先生吗?怎么会……”
又懂风水,又会武功的人,在这世上很难同时出现这样的人,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学了一样,必然就没有精力再去学另一样。
世人哪里知道我当初受的苦,为了不死在18岁的劫运之下,我所付出的代价是多么大。
“先莫说我,你不觉得,需要给我一个交待?”
我也不是想要探听对方的隐秘,我只是不希望下一次被人偷袭时,连对方为啥要杀人都弄不清。
结果让我很是失望,丁丁背过身去,并不看我,而是对我道,
“抱歉,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