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采取两个方式,第一是询问朝中的大臣,第二是直接和王安石面谈。
只不过,在询问朝中大臣的时候,韩琦、孙固、吴奎、唐介等人都说王安石才学过人但气量狭窄,只能成为具体问题的负责人,无法成为掌舵人。
别说啊,王安石这人缘混的啊,一个个居然都大同小异。】
被提到的几个人:?
虽然不觉得实话实说有错,但瞧着王安石那张冷脸,莫名有点心虚。
明明没有偷偷摸摸的诋毁,但总有种被人当众抓包讲小话的没底气。
【宋神宗然后和王安石面谈,王安石直接把高度拔到尧舜禹那一代去了。
宋神宗有点傻眼啊,要说不想干点成就那是假话,但冷不丁的也没想要和这些人比肩啊。
宋神宗实在是没这么大的雄心,赶紧跳过前面的客套话,接下来便是熙宁变法前最重要的一段辩论。】
宋神宗现在都还能切实回忆起心里那种无奈,只能说王安石的预期直接把他吓到了,说出来都会叫人认为他狂妄自大。
【这次辩论来源于一次大水灾,北宋真的很神奇,执着于黄河改道,哪怕已经失败好几次,把河北等地都给淹没了。
话说回来,针对这次水灾朝廷自然得颁布救灾的银子,当时曾公亮提议现在财政紧张,就把一些典礼的赏赐省掉。
传到翰林院,王安石和司马光又对上了,两个人持不同的看法。
司马光赞同,但王安石觉得省这点钱就是杯水车薪,惯会做表面文章。
还把当年唐朝宰相节省工作午餐被人取笑拿来做例子,说辞饭不如辞位,国用不足才是真正的问题。】
李世民没想到还听到唐朝,只不过这个反面例子有点不太争脸啊。
他有点赞同王安石的话,省点饭钱来凑银子的话,那还真不如辞职算了。
明显现在都知道国用不足,可还是粉饰太平,做表面文章。
【宋神宗听到王安石的话却是有点心痒痒了啊,说到底,缺钱最为难的是他啊,大臣节省点还能混个好名声,但他要解决的问题已经不是节俭就足够的,必须得找到善于理财的人。
谁也扛不住每年财政两倍的赤字。
王安石很平静的说道:“我可以不加赋税,就让国家的收入增加。”
宋神宗激动了啊,司马光却是愤怒,觉得这是在胡说八道。
是不是很想知道接下来王安石要如何反驳?
很可惜,史书的记载就到这里了。】
???
刚刚说到心坎的地方,就这么结束呢?
一群人不可置信,然后生出怒气来,恨不得把王安石揪出来给他们好好说说后面的话,那才是重点啊!!!
同时也对天幕充满怨怼,这是故意吊他们胃口呢。
宋神宗时期,不少人眼神都瞟向知情的三个人,他们也好奇啊。
不过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该问谁才能解一解好奇心啊。
【但后来有一版本的《神宗实录》中有写道宋神宗的结论,中间王安石的回答还是没有。
宋神宗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和稀泥啊,直接说他观点接近司马光,但最后两府的赏赐削减还是由王安石决定。
嗯…别管人家说了什么,要看别人做了什么。】
宋神宗抬头望天,不然呢?总不好全盘否定司马光吧,他懂得安抚安抚,顾及一下他的脸面嘛。
【宋代的话,普遍认为王安石不加赋而国用足观点是变戏法,完全就是用噱头引诱年轻的神宗。
单纯讲经济的话,有些道德就得先抛开。
司马光的观点很普遍,简单来说就是零和,收入和支出相等,不在官就在民。
王安石的理论叫做增值,用朝廷的威信来作为商号,中间的手段不计进行调控。
打个简单的比方,小商小贩只要货走得快,本钱不变的情况下,照样是赚钱的。
而王安石的理论,用朝廷的威信和调控来刺激市场,叫市场流转也就是走货速度更快,那么同理,利率不变也会叫税更加多。】
单纯地说宏观调控不太能理解,可是变换到小商贩走货的话,大家就能理解。
本钱确实没有改变,但出货的速度快,赚的钱实打实的多,换算到朝廷的层面,好像是有道理的啊。
本来反对王安石变法的同僚全部严肃着脸,他们对于王安石某些见解是觉得可笑的,可天幕说的居然无可挑剔,那么按照他的理论来,并不是无稽之谈。
同时,许多人也意识到一个问题,聊到经济,他们很多人都没法转过这个弯,或者说没有这个意识。
【按照理论来说,王安石是超出那个时代的经济理解,既然超出自然会被绝大多数人误解,但宋神宗却是被这种‘戏法’所吸引。
要主持变法,王安石需要封相,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基本上都是名臣贵戚。
宋神宗某方面耐心十足,一个个问过去。
旁人对王安石的评价都是好学拘泥于古法,一旦当上宰相,一定会变更现在的法律叫天下都不安宁。
宋神宗转身就和王安石说,“别人都说你只知道经术,你什么想法啊?”
王安石没有要改变迎合,反而很是自信骄傲,“经术就是治理社会的良方,后人愚笨不懂真意才说他无用。”
宋神宗又问,“你要是真当上宰相了,治国国家的话首先做什么啊?”
王安石知道差不多稳了,斩钉截铁道:“变风俗,立法度。”
简单六个字却是叫宋神宗直接忽视掉所有人的反对。】
为什么?
【很多人不能理解这六个字是有什么魔力吗?
还真有,在汉朝建立以前,这种思想才是主流。
获胜的是秦国,但其他国家基本上都经历过变法,只不过是或失败或不彻底而已。
而且,神宗在王安石这个儒家教育下臣子身上,找到了关于法家的共鸣。
外儒内法,是每一个有为皇帝的走向终端,完全的依靠儒家那就是做梦,宋神宗在王安石身上找到这份不可言说的共鸣。
王安石是个很妙的人,开口闭口都是尧舜禹、儒家经典,但他就是标准挂羊头卖狗肉的行为,内里走的其实是法家的路子。
这是他们君臣的合拍,也是后来王安石被反对他、初期支持他共同针对的内核所在。
法家儒家不可调停。】
宋神宗这边安静如鸡,一个个都瞪大眼睛。
想要说的话全部卡在喉间,他们万万没想到,王安石不单单是反骨仔的问题,完全就不是一条道啊。
可,又没有底气站出来指摘,他是失败了,可北宋也同样败得惨烈耻辱。
宋神宗很是担心,他是皇帝,被针对也就那么一回事,可介甫不一样啊。
王安石没有害怕,或者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走的路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现在被挑明还有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他们都看我不顺眼,如果是儒家和法家的对立就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