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我什么了？”
刚说出口，李姝就发觉自己失态了。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补充说：“掌门没事提我做什么？”
年洛泱扬扬眉，脸上笑意逐渐扩大，似有似无地说了句，“我记得，貌似是看见院外蔷薇开的时候提了一下。”
李姝听到蔷薇二字盈盈一笑，略带腼腆说：“掌门大概是想起我最喜欢蔷薇吧。”
年洛泱点点头，也装作思索着点点头，“可能是。”
李姝见她赞同心底开心极了。
她发现年洛泱明显对情事还没开窍，甚至一窍不通，刚刚升起的警惕心又降了回去。
年洛泱应付着和李姝聊了许久。
李姝见时机差不多，装作关心她的样子，把峰外那些传言给她说了一遍，完了，才来安慰她。
看着李姝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表情，她觉得自己不表示一下都对不起她来这一趟。
于是她边听李姝的说的话，边皱着眉头表现出焦虑紧张的模样。
特别是听到五日后月章峰千金镜测谎的事后，她更是发挥了自己演技到极致，表现出一副含泪快哭的样子。
柏云何其实说过五日后千金镜的事情，不过只是轻轻提了一嘴，让她别担心。
峰外的传言也是几乎传不进留仙峰。
加上她也不太关心这些事，所以她知道的还真不多。
李姝见年洛泱眼泪汪汪，心理防线快要击破的模样，上翘的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才出言告辞。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走前，又安慰说：“洛泱，你别太担心，我跟月章峰骆长老还算有些交情，只要你没私联过魔修，我一定让他轻些处罚你。”
年洛泱心底一嘲，李姝满口谎话没一句是真的。
她都没私联魔修，平白被冤枉一趟，还得受罚？
心里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带着哭腔道：“真的吗？太，太麻烦师姐了吧。”
李姝瞧她话说不流利，抿唇笑了笑。
最开始那副端庄大方姿态果然是装的，奴隶就是奴隶，就算徐青野再教导，遇事就沉不住气原形毕露了。
“真的，别担心啊。”她声音放得更柔了，还宽慰似得摸了摸她的脑袋。
“师姐，你真好。”年洛泱握着她的手不肯放，亲昵地撒娇说：“以后师姐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要给我说！”
李姝忽地睫毛一颤，她心头升起另个想法，她直直望着年洛泱，看着她那双澄澈又有些蠢的眼睛，倏地一笑，她弯下腰装作一副不好意思开口的神情。
“我有什么可为师姐做得？”年洛泱见她眼睛精光内敛，知道鱼上钩了。
上次让李乔夏钓她，这次该轮到她下钩了吧。
“有一件事我确实想让你相帮。”李姝垂下美眸，“我与掌门上次闹了些不愉快 ，你能否多看在我帮你份上，在他面前提提我？”
“不需要太多次，就是看看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上次爷爷提过联姻之后，柏云何就对她彻底疏远起来了，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探他的态度。
“这点小事交在我身上！”年洛泱拍拍胸脯，一脸保证完成任务的模样。
看着她没开窍的每样，李姝放心的点点头。
年洛泱将人送走后，再回到书房发现柏云何正站在窗前眺望远方。
“师父。”
柏云何什么时候回庭院的？
也不知道刚刚和李姝聊天他听见没有。
“洛泱。”
柏云何理了理自己袖上的褶皱，挥挥手示意她坐到蒲团上去。
年洛泱心脏猛地一跳，她捏着衣衫的手一紧，这个态度这个语气，柏云何八成是听到了她和李姝的聊天。
怪不得进门前，吴河对她挤眉弄眼的，原来是想提醒她啊……
“刚刚李姝来了？”
“李师姐来看看我。”
“所以，你就答应帮她试探我的态度？”
年洛泱眨眨眼，干笑两声说：“李师姐说，你跟他青梅竹马，最近闹了脾气，让我看你气消没。”
“我大她那么多岁，算哪门子青梅竹马？”
柏云何有些头疼，又厉声严肃道：“我上次跟你说过，不要跟李姝走太近。”
年裸眼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李姝非要来看望她，她总不能拒之门外，再说，她还没看见李姝倒霉呢，
“知道了。”
柏云何见她回答得不情不愿，轻叹口气，只好放柔声音抚慰：“她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有几分假，你自己掂量。特别是外面那些传言，不要太放在心上。”
“千金镜测谎，你只需要按实回答就可以了。不要太焦虑紧张，到时候我也在场。”
对于柏云何的念经，年洛泱惯性点头，点完头后像才听明白他在说什么，抬起头直直看着他，“师父，你在场会帮我吗？”
“你又没罪，我为什么要帮你？”
柏云何眼眸淡漠，望着眼前人蹙了蹙眉。
“望月山庄的处罚你要去执法堂，跟月章峰没关系。”
他垂下眸，不去看少女期待清澈的双眼。
年洛泱眼珠望上翻了翻，她就知道和上辈子一样。
上次还说什么安心修炼，其他事有他，结果一点也靠不住。
她摸摸自己腰间的玉佩，幸好破空术这段时间已经熟练了，要是李姝真藏有后手，大不了一逃了之。
柏云何望了望天色，自己手头一堆事还没动手，看了年洛泱练的字后，将她打发回了房间。
傍晚，一直纸鹤从窗外飞进落在案桌。
他拆开纸鹤，上面写着：章烩、刘霆、方胥已出宗。
柏云何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良久，他深吸口气，这次他要看看南阳宗到底谁是奸细。
—
五日后月章峰议事厅。
这次刑罚审问不在执法堂，除了到场弟子，其他弟子一律不许围观。
年洛泱早上是被徐青野和舒锦绣叫起床带去月章峰的。
到了月章峰议事大厅，她才发现除了柏云何真传弟子需要测谎，内外执法两个长老弟子，骆夷真传弟子也在。
她皱眉扫了圈，耳后忽然响起道声音。
“看什么看，还不是因为你。”
于渊后一步三人到来，看见年洛泱一副糊里糊涂模样，不由讽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