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大小姐那里,忍受了一番折磨后,李安年离开萧府,今日一行,算是暂时打消了萧家的疑心。
不过也深知,人家可没那么好糊弄,这猜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再想连根拔除,岂有那么容易。
好在现今萧家最缺的,也是时间,暂时还能容忍,他李家拖时间,只是这该来的终归要来。
现在就看,是谁先准备就绪,便能占得先机,不过让李安年颇为郁闷的是。
虽然他现在知道大致计划,可这后续具体行动细节,却是一无所知。
姜怀逸与李复那边,都很默契的闭口不谈,给他的感觉,好像就是压根儿没想着让他,具体参与到其中。
俩人给他的任务都是拖,尽量多争取一点时间,唉,李安年默默叹了一口气,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离开萧家没多远,又发现崔婉宁这跟屁虫,在悄摸尾随,这可咋整啊?
这丫头对自己,那是没得说,李安年觉得,哪怕是叫她,为自己豁出命去,估计她也能干得出来。
如此佳人又是一片真心,你说这货心中,对她没点感觉,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先不说,姜云溪那里没法交代,方才那萧道凌,还特意提了一嘴崔婉宁,那不明摆着是敲打嘛。
虽然萧道凌觉得,李家不太可能,傻到去和崔家联姻。
可这世上哪有,绝对的事情,更何况还是那,最让人难以琢磨的男女之情。
目前一个崔家,就够让他们头疼的了,若是让这两家再穿一条裤子,那他萧家的麻烦就更大了。
因此萧家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萧道凌才特意,在李安年面前点了崔婉宁的名。
李安年也深知这其中的道理,若是继续和这丫头走得近,到时候就怕萧家做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来。
碍于崔家的面子,性命倒是无忧,就怕到时候,萧家许利加上施压。
崔太尉随意找个人,就把这傻丫头嫁出去,以她那性格,不闹个天翻地覆岂会罢休。
其实李安年现在,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事,来离间两家关系,这对他们的计划来说,将会是大为有利。
但这种混账渣男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人生在世。有些事可为,有些事不可为,李安年心中从来都有一根标尺。
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了崔丫头,两人保持距离,是为最稳妥的处理方法。
崔婉宁尾随了一路,眼瞧着李安年直到进府,都没搭理她,这人肯定发现了,自己在后面跟着他,到头来招呼都没打一个。
气得她暗骂自己瞎了眼,枉费自己昨夜,担心了他一整晚。
连觉都没睡好,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随后,转身骂骂咧咧的离去了。
接下来,李安年准备搁家里,宅上一段时间,顺道沉淀沉淀,来京不过月余,如今他的声名,已然传遍整个京城。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明白,更何况往实了说,他不过是入京为质,风头出得太大,也不是好事。
一晃眼就到了炎炎夏日,李安年也是说宅就宅,足足三个月时间。
期间除了上萧府打卡外,基本上不出门,而且谢绝访客,他这番表现,倒是令萧家颇为满意。
前段时间收到了,平凉的来信,告知他漠南如约,送还一千名奴隶,李复就这事儿,还难得夸奖了他一番。
余下长篇便是来自于老父亲的关爱,大致意思是说,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风头,该安分些了。
别以为自己,还跟在平凉似的,成天闹得鸡飞狗跳,到时候出事了,没人给他擦屁股。
看着那好几页的口水废话,李安年随意瞟了两眼,便扔到一旁。
这些话都听了十几年了,一点新意都没有,果然没文化是硬伤。
至于姜怀逸那边,起先两人还见了几面,后面这两月,也是见不着人了。
李安年知道应是宁海那里,到了关键的时刻,需得他亲自去处理。
宅家这段时间里,唯有崔婉宁一事,让李安年颇感烦闷。
那日崔婉宁,虽然气冲冲的走了,但是后面几天,又是每天都来门口晃悠。
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也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的,直接敲门找人,但每次都被委婉的拒绝了。
李安年也隔着门缝,偷偷瞧了她好几回,见那丫头一次比一次失望的表情,心里也是泛起一股酸意。
到后来崔婉宁十天半月,也会来走一遭,直到今日,已过去了一月时间,便是再也没来过了。
虽然心中烦闷、酸楚,但李安年想着,这是为了她好。
若是这段时间能让她,断了这个念想也好,以免日后徒增烦恼。
这心里越想越烦,想着有好长时间,没见着姜云溪了,李安年决定溜进宫去,找她寻求安慰。
乔装打扮后,凭借姜怀逸给予的令牌,顺利进宫,今日未提前打招呼,想着给她一个惊喜,这货直奔其住处而去。
待到殿前李安年撤去装扮,姜云溪贴身婢女红鱼一看是他。
正慌张的要去禀报时被拦下,在得知公主殿下正在看书后。
这货递了个眼神,不情不愿的小红鱼,只得无奈退下,这人又要欺负殿下了。
进去后,李安年小心翼翼,绕到姜云溪身后,突然一把将其搂入怀中。
吓得殿下大惊失色,正欲大声呼喊时,瞅见是这登徒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往他胸口来了几拳。
捶得这货一阵舒坦,胸中烦闷顿时消去不少,嗅着姜云溪身上散发出的清香。
李安年暗呼,这日子啥时候,才是个头啊,见媳妇儿一面不容易不说,还得偷偷摸摸的。
就这样两人无言抱了半晌,姜云溪红着脸推开他,虽说现在两人拉手搂抱,已是家常便饭。
但对她来说都是被强迫的,直到现在,每次都害羞得不行。
被推开的李安年,开始倾诉,他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听得姜云溪脸更红了。
心里却是甜蜜到不行,待他说完,姜云溪缓了一阵后,突然开口问道。
“这段时间婉宁怎么了?经常跑我这里来,喝得醉醺醺的,整个人看着,也憔悴了不少,问她发生什么了也不说”
李安年听罢沉默不语,想了半天,发现不知该怎么开口。
“该不会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吧?”
姜云溪看他沉默不语,随即反应过来,怕是和这狗东西有关系。
而后一阵催问下,李安年道出了前因后果,这下又换作,姜云溪沉默了。
“婉宁是我最好的姐妹,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伤害她”过了好半晌,才听姜云溪沉声道。
“可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吧,那不是更伤人,所以我才一直避而不见”李安年无奈反问。
“可是婉宁现在,一日比一日消沉,一日比一日憔悴,我不管,你得想个办法出来”
姜云溪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总之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好。
“我能想什么办法?那不然我一并娶了?这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货虽然语气上,透出一股赌气的意味,心中却是有些,小小的期待。
“你...你...”姜云溪听了羞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狗东西算盘打得好啊,那响声估计连平凉,都能听见。
上次春狩在行帐时,他就这么说过,当时还当是玩笑话,没往心里去,结果他是来真的。
此刻姜云溪的思绪,犹如一艘小船,置身于狂风暴雨中。
一想到崔婉宁那心如死灰的模样,差点没忍住就要答应了。
再一看到面前那狗贼,眼神中隐隐透露着的期待之意,又给她气得,想把这货人道毁灭了。
“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就是不能伤害婉宁”
姜云溪气愤道,真是好难啊,这人勾搭谁不好,偏要勾搭自己最好的姐妹。
要是换个人你试试,本宫直接送你俩上路,去地府做一对苦命鸳鸯。
“那你是同意了?反正你们是好姐妹,以后也好相处,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还是一段佳话呢”
李安年一看有戏,腆着脸继续下猛药,想着要趁热打铁,把这事说开,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你给我滚出去”姜云溪勃然大怒,这些不要脸的话,张口就来,简直是恬不知耻。
正待李安年准备,发射糖衣炮弹时,门外传来一声异响,把两人吓得不轻。
随后红鱼一路小跑进来,告知刚才是崔小姐在门外,自己被她拦着,没有机会报信。
两人一听顿时大惊,尤其是姜云溪,心中无比懊悔,明知最近崔婉宁,老是来宫里找她。
方才突然见到李安年。一时惊喜之下,竟忘了这一茬。
随即赶忙问红鱼,崔婉宁是何时到的,红鱼告知李将军进去没一会儿,她后脚就跟着到了。
姜云溪暗道完了,这下可是什么都听见了,叫她以后怎么面对,自己这好姐妹。
一时间从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寒意,瞪向李安年的美目中,已是熊熊怒火在燃烧。
瞧着对面那恨不得,把自己刮了的眼神,某人心虚到不行。
暗道今日出门,是没看黄历还是怎么的,竟叫崔婉宁当场捉奸。
本想着今天拿下公主殿下,回头再去慢慢攻略崔丫头。
结果整了这么一出,现在就怕她突然知道这些,一下子接受不了,生出什么事端来。
姜云溪吩咐红鱼,今日的事情不要外传,小丫头点头答应后,连忙溜了出去。
刚才好吓人,自幼服侍公主的她,从来没瞧见过殿下这般生气,回想起方才那股寒意,吓得她浑身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