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军围城,他们的铁骑野战天下无敌,好在还有一座四丈高南阳城,若是野战,城内的一万宋军甲士加上两万壮丁,怕是半个时辰内便会被屠杀了一干二净。
三万蒙古铁骑在南阳城外纵马飞驰,他们嘴里打着戏谑的哨子,似乎已将南阳当作了囊中之物。
不消片刻,南阳城外几十丈远的地方,一五十多岁的男子大马金刀,目光如电。
他身上的杀伐之气似乎直上九霄,周围更是跟随着上百文武大臣,其中,文臣之首乃是当年成吉思汗亲口认下的天下第一聪明人,他叫耶律楚材,蒙古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顶级武将也是多如繁星,大萨满桑吉,大将军塔察儿,史天泽,孔元,这四个人都是窝阔台的心腹爱将,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能独当一面的。
“宋人软弱,理宗皇帝又是个昏君,六年前,若是孟珙北上与我中都决战,最起码他还能有个两成胜算,但现在,宋廷已再无可用之将”。
“派人去传令,半个时辰内开城投降,否则,破城之后,人畜不留”。
耶律楚材听闻此话后,连忙称是,随后,在其安排下,便有一人来到城下喊话。
“蒙古大汗亲临,速开城门,否则的话,破城后,人畜不留”。
所有的事情都和张乙想的一样,蒙古人果然先围城,而后使者城下劝降。
张乙给李存项使了个眼色,李存项见状也不废话,直接往城下扔了个筐子:“上来说话”。
那蒙古使者知道自家大汗就在身后,既是蒙古人,便带着蒙古人的心气,这世间的龙潭虎穴哪有他们蒙古人去不得的地方,更何况他也不相信在自家大汗还在身后的情况下,这南阳城内的宋人敢拿自己怎样。
那蒙古使者走进了那硕大的筐子,随后便有宋军甲士将其拉上了南阳城头。
“我是大蒙古国使者,我家大汗……”。
“啊……”。
那蒙古使者尚未说完自己嘴里的话,一阵钻心的疼痛便席卷全身。
就在刚刚,张乙从他身边一闪而过,抬手间,便将他的耳朵,硬生生的撕了袭来。
“不是刚说了,要下手轻点么?”,赵寒青一阵无语,但随后,便也是身形一闪,她将那蒙古使者的另一只耳朵也活生生的撕了下来。
而后便是李存项,李夏,完颜湘,她三人下手倒是很轻,不是说他们心中有什么善念,只是不想让这蒙古使者死的太快而已。
……
那蒙古使者上了南阳城头后,一共也没说出几个字,但惨叫声却已经响彻四野。
“大胆……”。
城下,窝阔台一声大胆震破云霄,滚滚声浪直逼南阳城头,一时间,城头上不少的宋军甲士直接被震的目眦欲裂惊骇欲死。
张乙见状,气沉丹田,随后也是大声喊道:“我乃河南大元帅张乙,有胆过来夺城”。
张乙的声音也是如天雷般炸响,城下不少的蒙古骑兵直接被震的人仰马翻。
窝阔台听闻这天雷般的声音后,震惊不已:“玄天境?,大宋何时出了玄天境的强者?”。
然而,就当窝阔台还有些懵的时候,又是一道天雷在蒙军之中炸响:“我乃河南大都督赵寒青,有胆过来夺城”。
赵寒青一眼便认出了窝阔台,毕竟数月前她刺杀过此人,虽说败了,但窝阔台的身影也是刀刻斧凿般的刻印在了她的心里,平生若不能将此人除掉,怕是她死都闭不上眼。
一时间,宋军军心得到了极大鼓舞,窝阔台混元境的威压在两个玄天境强者的周旋下,几乎被化解的烟消云散。
就凭这两嗓子,就凭在窝阔台面前自报家门,就凭说出了有胆夺城的话语,张乙和赵寒青便算是在蒙军当中留下名儿了。
只是奈何,他们两个是爽了,周边完颜湘等人却是被震的耳鸣不已,一时半会儿都缓不过来。
即便是中天位的李存项也是如此,这么大的阵势,他本来也想来上一嗓子,在窝阔台,在这个天下第一的男人心中留下个名讳,但当张乙和赵寒青喊完那两嗓子后,他还哪有说话的欲望。
城下,大萨满桑吉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窝阔台一眼,见后者脸色铁青,显然是动了气,但望及周边又都是骑兵,城内还有两个玄天境的高手,实在不是攻城的时候。
于是乎,他便小心翼翼道:“大汗,瞧这架势,城内的宋人是不打算降了”。
“咱们来的快,已经与后面的步军和随军的民夫脱节了,攻城器械啥的,都在后面,大汗且压压火气,两天,两天后等后续的兵马赶来,俺桑吉亲自为您碾碎这南阳城”。
窝阔台瞥了桑吉一眼,强压火气说道:“也罢,咱们的战马又飞不上这南阳城头,且等等后续兵马,两日后,本汗亲自观你破城”。
……
张乙执掌河南,又或是执掌南阳与蒙军的第一次交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结束了。
自始至终,两方有头有脸的人,就说了三句话,一人一句,在之后便是那当真被剁成了肉馅的蒙古使者被扔下了南阳城头,蒙军将士见状,自上至下无一不是雷霆之怒,誓要两日后碾碎南阳。
当晚,晚膳的饭桌上,赵寒青随意吃了几口东西后,略带担忧的说道:“小乙,我估计南阳是一定会守住一段时间的,但你说窝阔台会不会猛攻两次,不下之后,便将南阳锁城,而后继续率军南下?”。
张乙思量了一下后,说道:“我也在想这件事情”。
“窝阔台若真是久攻不下,自然不会在南阳白白抛洒挥下儿郎的性命”。
“但,即便是他想要锁城继续南下,我估计,也必然要强攻一段时日,少则十五天,多则一个月”。
“为何?”,赵寒青问道。
一旁的李夏言道:“因为今日小乙哥和寒青姐姐已经触怒了窝阔台,他是谁啊?,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皇帝,今日被人指着鼻子说有胆来攻城,他能咽的下这口气么?”。
“明日,明日一早我和湘儿妹子去城头上叫骂一阵,我俩都是女子,以小女人的身份,指着窝阔台的鼻子骂,定会加燃他心中的怒火,这样的话,他怕是就势必破了南阳,再南下”。
“只是小乙哥,你和妹妹交个底,若光是咱们这点人守南阳,能守一段时间不假,但绝对长久不了,若是真将蒙古人留下了,南阳城是铁定会被碾碎的”。
“你这边到底还有啥后手?”。
张乙笑道:“能守住南阳的,从来都不是南阳城内的这点兵马,南阳的活路,在几百里外的襄阳”。
“早在师姐刚刚回来的时候,我便让她给理宗皇帝上书,让理宗皇帝在襄阳集结整个湖北的兵马,之所以要先死守南阳,也是给理宗皇帝点集结兵马的时间,况且,理宗皇帝也不敢把宝全都压在咱们身上,我才不信,他不知道南阳,以及整个河南都无兵可用”。
“以这理宗皇帝的思维,他应该是想着,让南阳拖住蒙军一段时间,即便是丢了南阳,丢了整个河南也无所谓,即便是蒙军继续南下,也可以再让襄阳的数万兵马拖住一段时间,挨过四五个月,蒙军南下失利没有了后勤补给,自然也就撤了”。
“因此,在南阳城破之前,在窝阔台锁城继续南下之后,我和师姐便必须要先一步去一趟襄阳,夺下兵权后,再找个不利于骑兵发挥战力的地点,与蒙军打一场决战”。
“胜了,南阳之危自然解,败了,我先死,南阳的诸位,突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