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垂钓从清晨开始,一直持续到了持续到了中午时分,见着烈日炎炎之后,方明了这才放弃了继续垂钓的念头。
转而看向了一旁的空地,只见空地上头此刻已经生出了一大堆的土牢,这些土牢里头困着的妖兽一个个张牙舞爪,全都是螃蟹。
每一只螃蟹离水许久都还是活力十足,最大的就是她一开始钓上来的黄金银纹蟹,最小的也有人头大。
但是除了那只一阶中期的螃蟹以外,她就没钓上来第二只一阶的妖兽了,大多只是被灵气浸染过的那种。
此刻王匀一脸迷茫的看着身旁的土牢,眼中充满了疑惑。
这一早上他别的没干别的,一条鱼都没上钩,净给身旁的女娃娃收拾螃蟹了。
再看看自己已经许久未有鱼获的鱼笼,他的内心充满了困惑。
难不成他迄今为止所钓灵鱼的经验都是假的?身旁的女娃娃才是真的会钓鱼的人?
至此王匀终于忍不住陷入了对自我的质疑,看着一旁大大小小的土牢,这种质疑更深了。
他这些年的鱼,白钓了?
方明了看着如此多的螃蟹,看着那湍流不息的河面,心中也生出一个疑惑,为什么这里会聚集有如此多的螃蟹呢?
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看着身旁的老者忽转头问道:“大爷,您在这钓鱼钓了多久了?”
王匀有些纳闷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娃娃,许久之后才不情不愿地开口道:“大抵也有个三四十年了吧。”
“那么久啊。”而后方明了思索片刻。
便不禁开口道:“那大爷,您以往都是这样将鱼饵垂在激流之中等待灵鱼一跃而起前来进食的吗?”
王匀点了点头,这是他实验数年才得出来的结果。
在激流之中垂钓不但可以让鱼饵的气息散发,而且激流的高度,湍水流的湍急程度都有讲究。
只有身上浸染了灵气的灵鱼才能越到这个高度,吃到这枚鱼饵。
然后方明了挠了挠头,继续开口说道:“那大爷,你最近钓起来的灵鱼是不是越来越少了。”
王匀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以前的时候,他最多一天钓上来十几尾灵鱼,后来渐渐的他钓上来的灵鱼越来越少,有时候几个月才钓上来一条。
他也就当这河里头的鱼被他越钓越少了,他守在山上也没别的事儿做,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反正他钓鱼也就仅仅是为了解闷儿而已,他年纪大了,不好美色,不好宝物,就好这钓起鱼的那一瞬间那种紧张刺激的快感。
“额,那大爷,您有没有想过?就是你这鱼饵吸引来的不仅仅只有灵鱼,这水里头除了鱼,还有螃蟹,虾,河蚌。
这些玩意儿同样被你这鱼饵吸引过来了,但这玩意儿它不是鱼,也跳不起来呀。”
王匀一愣,而后面色很快便扭曲了起来。
而方明了看着老人,又继续试探着说道:“咱就是说,这是河里啊,通达的水流多了去了,灵鱼肯定也不少。
那您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就您的鱼饵吸引来灵鱼之后,别的螃蟹虾吃不到你的鱼饵,只有鱼吃得着。
然后这地方又能继续吸引灵鱼过来,然后守在这的螃蟹虾吃不到鱼饵,就开始吃灵鱼了呢?它们跳不起来吃不到鱼饵。
不代表不能在水里头吃到灵鱼呀!您在这儿把灵草在这吊着,灵鱼除去要越过这激流以外,还得逃脱这水里头螃蟹虾的追击。
然后才能来到你这激流一跃而上吃到您这鱼饵,我钓上来那么多螃蟹,您也看见了。那您钓到的鱼可不就越来越少了吗?”
王匀......
等到方明将岸上被老者捆起来的螃蟹尽数放入储物袋中带走。
王匀咬着牙,终于忍不住拿出了一枚草种,下一刻绿光涌动,草籽遇风而长化作一根灵光流动的藤蔓。
随后他直接将这根青藤之中插入一根蛛丝,直接抛入了激流之中。
下一刻,王匀面色铁青的感受着水中顿然传来的巨大力道,阴沉着脸将青藤拉了起来。
只见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已经钳住了他手上的青藤,十几只硕大的蟹钳争先恐后的扯着他的藤蔓,被他拖拽上了岸。
几只原本也拽着藤蔓的河虾倒是未有螃蟹那么死脑筋,发觉自己上岸后便立马松了手。
可即便如此,小小一根藤蔓上头此刻也仍是密密麻麻堆满了蟹钳。
无论是一阶的蟹妖,亦或者是浸染灵气的巨蟹,全都拉住了这根灵气四溢的藤蔓。
他甚至看见一只蟹妖一钳夹着青藤,另一只钳子还夹了条啃了一半的死鱼不肯放手。
见此情形,王匀哪还不明白他这些年来钓鱼时多是岸边枯坐的缘由。
原来水底下有那么一群东西天天盯着他的鱼饵,还吃他要钓的灵鱼啊!
一瞬间,他只觉得气的心肝儿都在颤,一挥手直接将那一串巨蟹甩到了一旁。
身上那一丝属于筑基修士的气息顿时外泄。
感受到威压的一大群蟹妖此刻也不再头铁争夺着藤蔓,而是争先恐后的朝着水中奔去。
老者不过腿上一震,整个茶园都因此一抖。
他愤恨的盯着水中的阴影,咬牙切齿的将鱼竿收起,朝着市坊而去。
好,现在他再也不想钓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