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帝做了好几个灯,罗奕溪两个,萧瑜昕两个,都是图案不同的精致宫灯。
再就是肖诚英也得了两个,肖诚英还在产房里坐月子,没想到她也能得,看着宁和帝做的精美宫灯,肖诚英满是惊叹,“二伯您就算是靠着这手艺都能过得富足无忧。”
这手艺,简直绝了。
再加上他的身份,这盏灯真真就是无价之宝了。
以后留着给孩子都能当个保命符。
罗奕清不由乐了,宁和帝见肖诚英嘀嘀咕咕讲的这些,很是无奈道,“你想要多少宫灯没有?这样,以后我让老大每年都给你扎一个。”
罗奕清愣了愣,肖诚英更是一愣,奇怪地看着宁和帝,“二伯,您呢?您不给我扎了?”
宁和帝温和道,“不了,我老了,要好好休息休息了。”
肖诚英不知内情,倒是很是赞同地点头,“嗯,确实,您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休息,您也说了,有大表哥呢,事儿都交给他办,您就歇着……”
宁和帝笑着答应,“好,二伯听你的。”
说着还从小床里抱起了肖诚英的大女儿,“名字可想好了?”
肖诚英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罗奕清,哪知罗奕清这会正怔愣地看着宁和帝,并没有注意到肖诚英的眼光,肖诚英很是奇怪。
随即她才想起来,之前他跟自己说的那个推测,其中有一个就是说的宁和帝在京中遭遇过截杀。
难道说?!
那次截杀二伯他受了重伤吗?
肖诚英皱眉,仔细地打量着宁和帝的脸色,宁和帝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二伯脸上有花儿?”
肖诚英见他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一点儿也不像是受伤了的样子,不由道,“二伯,您先前是受伤了吗?”
宁和帝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你这孩子,我从前那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如何没有伤?”
“我身上自然是有伤的,不过那些都是陈年旧伤了。”
肖诚英还是不放心,“那没有新伤吗?”
宁和帝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看着她包着头的灰扑扑的抹额,还有那帽子,不由皱眉,“一会二伯给你做个好看的帽子。”
肖诚英:……
她问的是这个吗?她分明问的是他有没有伤。
可即使宁和帝不说,肖诚英心底也大概知道了。
他一定是受了伤,只是不愿让他们这些当小辈的担心,所以才没与他们说罢了。
肖诚英抿唇看着宁和帝道,“二伯,您要答应我,可要好好保重您的身体,切莫轻易赴险。”
宁和帝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啊,就安心坐好月子,调养好身体,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肖诚英还想说什么,罗奕清这会道,“娘子,二宝哭了。”
肖诚英:……
哪里哭了?哪里有哭声?
可就在她想瞪罗奕清开骂的时候,小床上的二女儿就开始哇呜哇呜地哭了起来。
肖诚英:……
这孩子,还真跟她爹一条心呢!
宁和帝忍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大宝,见她很是淡定继续睡,便不由挑眉,“我倒是想到了几个字,一会正平你看看,可适合几个孩子?”
罗奕清将小床上的孩子抱起来,放到肖诚英怀里,从宁和帝怀中接过孩子,道,“那一会我再好好看。”
宁和帝点头,起身便先出去了。
肖诚英这才放下床帐,给孩子喂奶。
没办法,几个孩子不吃安林侯夫人准备好的奶嬷嬷的奶。
所以,肖诚英只能自己来了。
她看着二宝吃得正香,便问抱着大宝坐在床边的罗奕清,“你老实跟我说,二伯是不是……”
罗奕清低声道,“二伯现在无事。”
肖诚英鼻头一酸,她眨了眨眼,忍了下去,怕惊着孩子。
可她心头酸涩难过得不行。
虽然宁和帝只是来了几天时间,但对方却真心将她和相公当成了亲生子女那般疼爱关怀,肖诚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他竟然……
罗奕清伸手进来,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还来得及,我一定会尽快带你和孩子进京的。”
肖诚英:“要不我们跟着二伯一起去南巡吧。”
罗奕清一愣。
肖诚英带着一丝哽咽道,“我就想现在好好陪陪他。”
当初父亲和母亲两人还在的时候,她没来得及好好陪陪他们,现在,难得有个这么亲近的长辈来了,她不想再留下遗憾。
再者,若是父亲还在,他看到了二伯,一定会特别特别高兴的。
罗奕清微微一笑,“好,那我们就陪着他一起南巡。”
“能让师弟给我配药吗?”
“我问问吧。”
“好。”
肖诚英知道,宁和帝不会在这里多留,更不可能等她坐完双满月之后再去南巡。
大概,过了元宵之后不久,他就要走了吧。
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是三个孩子有些麻烦。
罗奕清也知道她的想法,“你放心,我会做好准备的。”
只要将马车好生改良一番便可以了。
之前跟弟媳聊起的时候她还说过一种叫橡胶的东西,若是有那种东西的话,也许他们就能将马车改良的很舒适了。
罗奕清心里想着,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着该如何准备,让肖诚英可以带着孩子一起跟着宁和帝去南巡。
宁和帝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商量的这些,他从产房里出来,见肖诚昭带着秋棠从外面回来,对方见到他立即走上前来行礼。
“见过二伯。”
“嗯,你可是去了蒋家?”
肖诚昭点头,“是,二伯,侄女带着秋棠去了蒋家,想着让秋棠与蒋家夫人见一面。”
秋棠见宁和帝竟然还问起她来了,赶紧行礼道,“回禀二老爷,奴婢只是先去蒋家见见蒋太太,并未想过要与蒋家相认,奴婢绝不会离开姑娘的……”
宁和帝见她如此紧张,抬手道,“好了,你莫要紧张,我也没说你不该去,如今你也已经知道了你自己的身世,你若是想要认祖归宗,那并无关碍,只是你要想清楚了,蒋家毕竟是商户人家,你若是重新回去生活,未见得就能适应。”
而且,秋棠她原来是奴籍,是不会计入官府强制配婚的名册当中的,虽然她现在是消籍了,可她还是属于肖诚昭身边的丫鬟。
肖诚昭现在因为肖松洋的缘故,所以身上其实是有一个二品郡主的爵位的,秋棠只要留在她身边,那她就可以一直不被官府配婚,否则,那就要立即被官府强制配婚了。
若是回到蒋家,蒋家现在情况可不好,定然会利用她跟肖诚昭之间的关系,从而给她择选一个不见得会符合她所想的夫婿,让她出嫁,届时,秋棠要想再重新回到肖诚昭的身边,那可就难了。
宁和帝只是提点她这么一句,旁的也没有多说了,只是对肖诚昭道,“你出门在外,要记得带上秋兰。”
秋棠只是在德安侯府里长大的普通仆从,可秋兰不同,秋兰可是宫里训练多年的宫人,她所会的东西,秋棠可不见得会。
更何况,秋兰还是暗营的女卫,肖诚昭现在的身份还是很敏感的,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她依旧是那个能拿捏肖松洋的最好的筹码。
肖诚昭懂宁和帝的意思,行礼应下,“是,二伯,侄女谨记。”
宁和帝微微点头,“你想要什么样的花灯?”
肖诚昭一愣,宁和帝温和一笑,“你姐姐也有,我刚才给她送去了,你可喜欢梅兰竹菊?”
肖诚昭心下一暖,心底的那一丝敬畏也稍稍减弱了些许,她克制地抿了抿唇,道,“我喜欢的,二伯。”
宁和帝含笑抬手也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姐姐现在正在里头喂孩子,你要是想要看她,等等再进去。”
“好。”
肖诚昭也笑了,眉眼都是笑意,点了点头,乖巧地应下了。
宁和帝心头一软,“等你姐姐休养好了,与你姐夫一同去游历,你也跟着一起去涨涨见识吧。”
肖诚昭:“嗯,我本就与父亲说好了,要跟着姐姐一同去的。”
宁和帝颔首,“你这几日在这里可住得惯?”
之前安林侯夫人在的时候,她也想要避嫌,便没有过来,后来是宁和帝来了,加上肖诚英又生了,肖诚昭这才从上官家搬到这里来。
也是肖松洋临行前没有来得及买宅子,否则,她是应该住在肖家的宅子里的。
宁和帝自然清楚,不过他也没有让洛安平去买宅子,实在没有必要,肖松洋日后也未必会在这里定居,肖诚昭还是会回京的。
届时她直接住诚意侯府便可。
肖诚昭点头道,“嗯,我住得习惯的。”
虽然这里没有她原来在京中住的院子大,但她却每天都过得很是开心。
日常可以跟上官宁雅等好友叙话,看皇甫景和他们跟上官凌风等人玩闹,还有萧瑜昕,罗奕溪两个,一个是她妹妹,一个是她侄女,都很可爱。
再就是她也能在家中给萧瑜昕教导一下琴棋书画什么的,给萧瑜昕启蒙。
肖诚昭真的觉得现在的日子比从前在德安侯府过得充实多了,也有意义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