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哪怕他得到了最重要的权势、财富,也会追求更多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那么,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兰瑟跟在琴酒身后,随着他的脚步走在漫长又无尽的黑暗里,凭借着微弱的灯光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看起来古老的庄园或者是城堡里,总有这么黑漆漆的暗道呢?
面对少年随口提出的疑问,琴酒只是垂下眼睛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终于,在一阵寂静中,走廊尽头的门被打开,眼前所看到的场景让兰瑟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会进入到某个房间,没想到门的后面是一处通往地下的台阶,显然在这座庄园的地下隐藏着更神秘的空间。
“组织里的叛徒不会都被你关在这个地方了吧?”兰瑟好奇仰头。
而琴酒却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你把我想得太过仁慈了。”
他率先走下了台阶,兰瑟紧随其后。“老话不是常说吗?直取性命的手段是太过仁慈,最恶毒的惩罚是留着活口慢慢折磨。”
“哦?那我应该是个大善人了吧。”琴酒冷嗤道。
兰瑟无言,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到了地下空间的入口位置,两人刚站定,一条感应灯就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门口旁边的电子门锁要求识别指纹和人脸,于是琴酒走了过去,将自己的银发撩到了脑后。
他的手臂健壮修长,银发如瀑。
这种双开门肩膀的体格做出这种举动,兰瑟莫名觉得他有点骚气是怎么回事?
“识别通过,请进!”电子女声让兰瑟飘飞的思绪回来,他回过神时,就听见已经走进门内的琴酒回头叫他。
“还不快跟上?”
“哦,来了。”
兰瑟在门关上之前跑了进去,他很自然地伸手握上了琴酒的手臂,目光在接连亮起灯的地下空间里打量着。
本以为会挨一记大比兜呢,没想到琴酒也意外地并没有甩开他的手。
“这里是什么地方?”兰瑟问道。
看起来这里以前应该是个实验室,到处都能看得到实验用的玻璃器皿和各种仪器。
而琴酒则是来到了某个放满了资料的书架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副纯黑色的手套戴上,从排列整齐的文件夹中寻找着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以前组织中有在生物制药这方面很厉害的人物,他们奉组织高层的命令制作一种药物,只不过在药物将要成功的前夕被一场意外的火灾烧死了。”
兰瑟心里猛地一紧,追问道:“你说的那种药物,该不会就是——”
“我向来讨厌与不可控的人和事物打交道。”琴酒嫌恶地啧了一声,皱起的眉头很快因为书架上某个标注了日期的文档而倏然轻松。“不过,看着他们与时间作殊死争斗,不失为一件趣事。”
戴着黑手套的手指将文件拿出来,轻松翻开,将上面的内容展开给兰瑟看。
兰瑟不免被上面贴着的两张照片和下面大段的文字吸引去了目光。
“照片上的两个人,就是负责这种药物的研究。”说到这里,琴酒微微顿了下,随即换上了另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眼前将注意力都投入到了资料上的青年。
“也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女人的父母。”
听到这儿,兰瑟猛然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缓缓抬起头。
男人如蛇瞳一样的眼睛冰冷地盯着他,虽然他的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笑,可是这抹笑意却并未深入眼底。
兰瑟心蓦地一冷。
“你是什么时候……”
“喂你吃下去的药,是以前实验室留下来的产物。宫野厚司的得意之作可不光只有贝尔摩德一个人,那位先生把那些药先后用在了很多人身上。我只是没想到,连你也是其中之一。”
兰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从后腰处摸出了手枪,指着自己,眼睛愈发幽沉。
琴酒冷道:“在宫野厚司夫妇死后,继承了他们研究的只有他们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叫雪莉的女人。自从叛逃出组织后,她就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扯起嘴角森冷一笑。
“现在看来,应该也是在吞下那种药物之后,身体发生了改变,现在已经变成了小鬼的样子偷偷藏起来了吧?”男人拉动枪栓,将枪管抵在了兰瑟的额头上,说:“告诉我她的下落,否则——”
“否则怎样?”兰瑟眼神镇定,似乎并不害怕他的要挟。
琴酒冷然地将他的脑袋向后压了压,威胁意味十足。
可兰瑟却笑了:“要杀了我吗?没关系,反正我用这副倒霉的身体也已经活够了。”
“……”
“尽管名义上取代了郁先生,但实际上却是个谁都可以欺负一把的可怜虫。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实验体后,就一直过着胆颤心惊的日子,不光要揣测上面那位先生的意思,还要担心哪天会被杀掉。”
“人家还以为当乌丸家族的少爷是多么荣光的一件事呢,事实上却活得不如组织里的任何一个外围成员,我真不知道这个破组织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兰瑟眉头紧蹙,嘴唇紧紧抿起。
在男人冷漠的目光中,他往地上盘腿一坐,直接摆烂了。
“你杀吧!”兰瑟指着自己的额头,恨恨道:“往这儿打,老子不干了!谁爱活谁活、这b任务谁爱做谁做,我死了算了!”
连系统都惊呆了。
【系统:我刚脱离倒数第一的业绩排名!宿主你想开一点啊——!】
不干了!闭上眼。
琴酒:“……”
职业生涯遇到了瓶颈,头一次要灭口的目标自己主动求死。
换做以前,琴酒可能会高兴得直接崩他一枪。
但是现在看他这副生无可恋的鬼德行,琴酒突然就不想遂他心愿是怎么回事?
“只要我让人去调查的话,迟早能找到那个女人。而且她从小在组织里长大,组织里有她小时候的照片,应该不难找到她。”
琴酒在兰瑟身边蹲下,白花花的胸肌随着衬衣扯动若隐若现,看得兰瑟直眼馋。
男人以色为饵,循循善诱。
“给我一个不杀你和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