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好,阳光也很温柔。
兰瑟本该心情不错的,但是他因为在充满了消毒水气味的医院里待了足足一周的时间,心情正直线往谷底下滑。
又一个人捧着鲜花从自己的面前经过,兰瑟心情很不痛快地叉腰询问电话那头的人:“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真的不能来接我吗?”
他捏紧了手机,郁闷道:“兄弟一场,你甚至都不愿意给我送束花!”
对方沉默了很久,大概是对于兰瑟打来电话却只是为了说这些没有用的废话而感到无语。
时间被拉长,通话安静了只有几秒,却像过去了好久。
然后,手机那头传来了琴酒仍旧冷淡的声音:“我会让人给你送花圈的,只是因为无聊才打来这通电话向我抱怨,真是难为你了。”
兰瑟弯着眼眸谦虚一笑,“哪有……”
“你要是很闲,那我们就来算算因为你的偷懒、骗我帮你清除反抗势力这笔账吧?毕竟因为这些事,我也替你花费了不少心思……”
“不好意思,你在说什么?我这里突然信号不好,喂、喂?”
电话挂断了。
那头的琴酒盯着自己的手机看了很久,最后嗤笑一声。
他们现在的境况并不太妙,没想到从组织里逃走的叛徒兼卧底竟然还有人接应,甚至远不止一方的势力。
当地的警察,还有FBI的探员……换言之,在远离东京的这处偏僻地带里,处在危险之中的人反而变成了他们几个。
伏特加犹豫着道:“要不然,大哥我们先撤?包围圈逐渐缩短,很快他们就会找上我们的。”
可是琴酒却并不这么认为。
“走当然可以,不过是在解决那家伙之后。”
医院里——
兰瑟庆幸地拍了拍胸口,直呼:“好险,要是真的跟琴酒清算之前的事,那恐怕要被他扒一层皮……”
【系统:怂!】
无视了系统的嘲笑,兰瑟准备坐着自己的轮椅回到病房。
医院一楼的大厅里有台电视机,病人和家属都坐在这里,掺夹着喧闹的电视背景声以及闲聊的嘈杂声,都让兰瑟没法清静下来。
所以他并不打算在这里久待。
然而这个时候他却听到了熟悉的孩童声音:“欸?这不是兰瑟哥哥吗?你怎么会在医院里啊?”
听到了这动静后,兰瑟熟练地操作着轮椅上的电动按钮转过来,发现举着花来医院的是少年侦探队的三个人。
他习惯性地露出微笑,故作讶异道:“原来是你们啊,能在这里看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光彦从花束后面探出头,好奇道:“大哥哥,你生病了吗?你脸色看起来很差哎!”
“嗯,因为我前几天出了车祸,所以在医院里已经住了一个礼拜了。”兰瑟给他们展示了缠着纱布的腿,引得孩子们发出惊叫。
看电视的大人们纷纷朝这边看来,为免引人注目,兰瑟将自己的裤腿放下,开着轮椅跟他们一起往电梯间去。
“你们来医院是找人的吗?”
“嗯,是我们的老师住院了,柯南要我们送花来看望老师。”
提起那个侦探小子,兰瑟脸上的笑意更甚:“这样啊?不过怎么只有你们呢?小哀跟江户川怎么没一起来?”
步美这孩子被套话而不自知,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听博士说,小哀最近很忙,一直都在看书。柯南则是被小五郎叔叔带去了长野县玩,我也好想一起跟他们去观光……”
“据说长野县以前是很有名的古战场,还出了很多有名的武将。”
兰瑟一顿,托着腮随口问道:“该不会又是武田信玄吧?”
光彦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讶异道:“原来兰瑟哥哥你知道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混血儿,会对这边的历史不太了解呢!”
兰瑟:“……我随便猜的。”
毕竟就那么大点的地方,有名的武将掐着手指也数得过来啊。
不过,长野县……
这个地名听着总是感觉怪耳熟的。
他送少年侦探团的三人到了他们老师住的那层楼之后,就跟他们告别,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给某个存下来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在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起来。
兰瑟听到滴的一声后,试探着叫了对方:“为什么这么久才接我的电话?卡慕。”
不过接电话的人却并不是曾经替他效命的那个,而是熟悉到令他厌恶的麦卡伦。
“没想到你还挺惦记你手下的嘛!不过你再怎么叫他也无济于事了,毕竟他现在也没剩几口气了!”
兰瑟眼瞳骤缩,眉头一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把人还我。”
电话那头的麦卡伦笑得很大声,尖锐又刺耳,真不知道一个爷们儿怎么会笑得像个女人一样。
“想要回他的话,也该拿出相当的诚意才对,你连求我都不肯,我又怎么可能把人还给你呢?”
兰瑟扯起唇角,“好啊,那我们就见个面,你就听我当面向你求饶,不好吗?”
对方似乎没料到兰瑟竟然妥协得这么快,顿了顿,语气一变,抛出了一个地址。
“医院的天台,那里没有人在,最适合谈判了。”
挂断了电话,兰瑟脸上的笑容立刻垮了下来,面色阴冷得好像能一口气活吞好几个麦卡伦。
他将手伸到了床上的白枕头下面,摸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枪身用很花哨的字体刻了三个字母。
Gin。
【系统: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成功从死敌麦卡伦的手上救回宿主的手下,可获得50点积分,强效急救药x1……】
医院的天台上,风声喧嚣。
再次见到卡慕时,他浑身都是伤,黑色的衣服上尽管看不出血迹,但浓烈的血腥气却随着风一起灌到了兰瑟的鼻子里,熏得他拧起了眉头。
麦卡伦的脚踩在他的后背上,见兰瑟到来,还狠狠地踹了他一脚。
大概是真如麦卡伦所说,他快断气了,连痛呼声都喊不出来,只是将布满了血色齿痕的脖颈痛苦地扬起,犹如一只即将死去的天鹅。
兰瑟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麦卡伦的眼神有着更多不加遮掩的厌恶与鄙夷。
“你真令人恶心。”
麦卡伦亮出一口白牙,笑得很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