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好感动,丈母娘说以后他们是一家人,他是梁家的儿子。
夜一心里鼓胀鼓胀的,他有姓了,他姓梁。
梁夜一,还怪好听的。
婚期也订好了,明年二月初二,等到了时间就办,大家热闹热闹。
夜正海站在京城的城门前,心中充满了激动和不安。
他已经离开这里多年,当年他还很小,被父亲带去了梁郡城,不得不离开这个他熟悉的地方。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熟悉又陌生的京城。
看着城门上的斑驳痕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那是岁月的痕迹,是历史的印证。
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那个曾经懵懵懂懂的孩子,跟着父亲离。
一去经年,白发才归。
加快脚步,迫切想要回到家中,见到亲人,朋友。
在城门口见到分别已久的大儿子,夜正海很是欣慰。夜一牵过他的马,在前头慢慢地走着。
夜庭峰骑马骑累了,干脆下来走路,夜二领着他。
一路往城内走,夜正海的心情难以平静。
他看到了京城的繁华,也看到了它的沧桑。
看到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冷漠愁苦,有些却欢笑不已。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陌生人,不管走过的人是谁,他都不认识。
京城,他回来了。
此后再也不会离开。
几人到家,沈香秀从屋里出来,看见苍老枯瘦,满头花白头发,风尘仆仆的夜正海,顿时泪流满面。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徐氏站在一旁,跟着一起落泪,只是她恪守规矩,没有上前去,而是默默去给夜正海准备茶水。
夜庭峰原先是个读书人,被流放后,参加了大大小小不少的战役,如今早已脱胎换骨,成了彻头彻尾的武将。
说话也没个顾忌,大嗓门在小院子里回荡。
“娘!这就是咱们家?小是小了点,可住着一定很舒服。杂毛呢?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它。”
夜庭潇告诉他:“杂毛去南疆了,过段时间会回来。父亲!母亲!我先去医馆接婉婉,听说父亲到家了,她一定高兴。”
夜正海和沈香秀纷纷点头,朝他挥手,示意他快去。
“南疆?”夜庭峰双眼发亮,“我也好想去一趟,听说那地方特别美。东辰我去过了,有机会一定要去南疆走走,看看不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人。”
夜正海听了,开口训斥:“上天要不要?以前还挺斯文的,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哪儿都想去。好好的你去南疆做什么?谁认识你?”
夜一夜二站在门外,相互对视,感觉夜正海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夜庭峰似乎习惯了被老爹吼来吼去,无所谓地笑:“去南疆干嘛要有事,我就是去玩玩不行吗?
爹!你的脾气越来越急了,家里有大哥在呢,我趁着年轻,四处走走有什么不好。我还想去白云山看望辰辰呢,这事等年后再说。”
这个时候谁能止住老爹的暴脾气?
非辰辰莫属。
远在白云山书楼的辰辰,正津津有味地看一部很厚的书,突然打了个喷嚏,开心不已。
掐指一算,小脸垮塌。
不是娘亲想他,是小叔叔拿他做挡箭牌。
娘亲太忙,顾不上他也是应该,等以后他学好了本事,下山回家帮娘亲,她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提起孙子,夜正海两眼笑眯:“你嫂子就是有本事,有眼光,有能耐,居然能让辰辰拜在白大神仙门下,是我夜家子孙之幸。”
沈香秀无奈叹气:“老爷!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婉婉也是无奈之举。齐王三天两头寻上门来,她把辰辰送走,是怕有啥事连累了孩子。”
徐氏给夜正海奉茶,默默地放在他手边,默默地退下,坐在一旁。
夜正海第一次主动跟他道谢:“辛苦你了。”
徐氏缓缓一笑:“不辛苦,家里有婉婉撑着,妾身只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夜正海回头看了眼沈香秀:“秀儿!也辛苦你了。”
沈香秀摇头:“我有什么辛苦的,一路上来京城,全都是婉婉在照顾我们。除了跟老太太闹了一场,我根本没出啥力。
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婉婉准备的,老爷你不知道她有多厉害。抄家那会儿家里乱糟糟的,我们就知道哭。
婉婉居然还能头脑冷静地跑去我们屋,将金银细软都收了起来,藏在一个大包袱里,带来了京城。”
夜正海捋着胡子笑:“你眼光好,看中的儿媳妇自然不差。”
夜庭峰也凑热闹:“娘!这有什么,嫂子给我们的衣服里还藏了银票呢。在边城,我们靠着这些银票,日子才好过了不少。
最喜欢嫂子说的那句话:夜家男人们!你们是家里的顶梁柱,是夜家的希望,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只有你们平安,健康,我们在京城就放心了。”
沈香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红了眼眶,今天一家团聚,唯有大孙子一人在外。
“知道你嫂子的好就得记住,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们,她操碎了心。”
徐氏低低地补充了一句:“辰辰是逼不得已才送走的,怕护不住。”
夜正海长长喟叹:“因祸得福,都无需难过。白大神仙从不收徒,能收辰辰,自然是孩子有天赋。”
“我们家辰辰可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说话跟个小大人似地条理清晰。”说起孙子,沈香秀觉得怎么夸赞都不够,“就是太优秀了,才会被人惦记上。
齐王总是来人民医馆找婉婉,她很烦,决定要先下手为强。她手里有齐王的把柄,只是不敢轻易拿出来。
等把辰辰送走,她就开始布置,反击。齐王如今被削了爵位,终身囚禁,遗憾的是我们辰辰却没办法轻易回来。好在拜了个顶好的师父,也不算亏。”
夜正海欣慰地点头:“没错,就该这样想,不能总想着不好的,咱得往好的地方想。
辰辰的师父不是谁想拜都能拜的,放眼五国之中,只有辰辰入得了他的眼,可见那孩子有多钟灵毓秀。”
“都是婉婉教育的好。”徐氏小声地说道,“辰辰的见识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似乎对人体穴位特别感兴趣。小小年纪,点穴功夫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