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选择空间的选择题。
第一战神已经死了。
喻清霜还是活着的。
孰轻孰重，可谓是一目了然。
只是要救下喻清霜，必然得动用劲气，然后伤到第一战神，甚至打烂第一战神的身体……
可，林天玄却不得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且，林天玄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仔细思考。
“唰——”
下一刻，他的右手拳头汇聚磅礴劲气，就要绕开喻清霜，往蛊战王的身上轰过去。
这一拳如泰山压顶，如大河滔滔一般，足以一拳把第一战神打烂。
“喻兄……”
“我也没有办法，对不住了……”
林天玄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随后就不再迟疑。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喻清霜忽然对着蛊战王大喊一声：“父亲！”
听到这个声音，高速运动而来的第一战神猛然身体一颤。
那一股子暴虐、邪恶的气息，竟然如长鲸吸水一般，在刹那间全部消散。
而他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诸多不妥，竟然是开始减速，并且手上的澎湃力量，也如烟散去。
半秒以后。
第一战神的速度锐减为零，最终在喻清霜胸膛不到一寸的距离停下来。
这一刻！
他不再是残忍嗜杀的蛊战王。
而是第一战神喻随风，喻清霜的父亲喻随风！
看到这一幕。
林天玄，以及闻讯而来的杨麒龙，都楞了一下。
但，更让人吃惊的一幕还在后面。
“哗哗……”
他竟然抬起手，在喻清霜的头顶轻轻抚摸。
如此轻柔。
如此温暖。
丝毫不会让人把他和片刻之前凶神恶煞、欲要毁灭掉一切的蛊战王联系起来。
仿佛，他就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好似，他就是曾经的第一战神。
现场所有人，全部都被神奇中透出诡异的一幕给惊呆了。
“这……”
即便是林天玄，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和杨麒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难以置信。
当初……
在十万大山深处，失落的神庙中。
第一战神为了给两人拖延时间，拼命拦住了第二战神，以及他麾下的许多蛊战士最终惨死。
最后捡回来的那枚子弹，林天玄让人分析过，里面不但有第一战神的血液，还有第一战神的脑汁，可见是被一枪打穿了脑袋。
这样的伤势……
别说是当时的第一战神，就算是武境强者，也没有存活的可能。
第一战神现在之所以还能保持行动，完全是因为体内的蛊虫作祟。
但这种行动是僵化的，不是人类性质的。
可他们看见了什么？
第一战神竟然拥有了人类的行为！
能被喻清霜的声音唤醒！
能够做出人类化的行为！
现场一片死寂。
林天玄、杨麒龙、尹新月等，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就连那些战士，也都僵硬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嘴巴大大地张开，几乎能塞进去一个拳头！
“父亲……”
第一战神抚摸着喻清霜的头顶。
喻清霜面容悲戚，闭上双眼，一行清泪从脸颊滑落。
“啪嗒”打在地上，润物细无声。
“父亲……”
喻清霜看到林天玄和杨麒龙震惊的目光，哽咽着解释道：“小时候，他每次要出去执行任务，我都……都会哭，都会闹，想让他留下来。”
“每一次……”
“父亲都是这样抚摸、我的头顶，这样安慰我……”
“每一次……”
“都这样……”
喻清霜的语气越发低沉，脸上也越发悲伤。
而这个时候，第一战神的动作也越发轻柔！
林天玄、杨麒龙，皆是看得啧啧称奇，早已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唰……”
杨麒龙突发奇想，来到第一战神的身边。
第一战神恍若未觉，眼中只有喻清霜，也机械地重复着那个动作。
杨麒龙放下心来，开始检查第一战神的情况。
“这……”
“不可能！”
“怎么可能！”
这一查，杨麒龙整个人都震撼不已，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不断地喃喃自语。
“发生了什么事？”
林天玄看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连忙惊奇的问道。
“他，他体内狂暴的蛊虫气息竟然完全蛰伏下来，成为可控的气息！”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杨麒龙指着第一战神，神情不断变幻。
仿佛，他的世界观都在这一刻被颠覆。
可控了？
林天玄灵光一闪，问道：“那岂不是说，喻兄以后的身体情况，可以稳定下来？”
“应该能行！”
杨麒龙认真地思索一番后，郑重说道：“我应该可以对他进行二次控制，基本能够保证以后第一战神不会有那种狂暴的情况发生了。”
林天玄心中大定。
随后。
杨麒龙又说道：“只是，刚刚第一战神的举动，着实匪夷所思，我在苗疆行医数十年，也搞不清楚其中的缘由。”
“只怕，一时半会还解释不清楚。”
林天玄倒是没有多想。
世间万物，变幻莫测。
学得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渺小。
但不管怎么说。
第一战神能被杨麒龙的蛊虫实现二次控制，稳定下来，又或者能够被喻清霜用声音喝止，这都是非常好的事。
“行。”
林天玄对杨麒龙点点头，随后又征求喻清霜的意见：“清霜，你认为可行的话，就让杨神医在喻兄的身上，种下二次蛊虫。”
“这样一来，不会出现暴动的情况。”
二次蛊虫……
这无疑是对第一战神的又一次伤害。
但为了不发生刚刚的惊险一幕，出现更多的惨剧，喻清霜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首肯，林天玄看向杨麒龙：“杨神医，这里暂时就交给你负责，一定要照顾好清霜和第一战神。”
“我先回去，看看那边审问有无结果。”
杨麒龙点头道：“狼王殿下，你放心，我这条命有一半是第一战神救回来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林天玄安心了很多。
一转身。
他正准备要走出病房，却突然有人急匆匆进来。
正是唐问天。
他连忙站定了身形，并焦急地说道：“林天玄，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