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中校叫欧阳剑,35岁,虽然只有一米七多的个子,但结实强壮,且面相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主旋律电影里的英雄形象其为神似:深眉大眼,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路扬看过的老电影有限,以往看过的老电影有些模糊了,总觉得此人“似曾相识”。他细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特别像小品演员朱时茂,不用化妆,换套衣服上台就是活脱脱一个英雄人物形象。
欧阳剑上了飞机后,除了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年纪,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路扬觉得这样有句没句的尬聊实在无趣,就不说话了。欧阳剑却坐在他对面,直勾勾地望着他,让他闭上眼睛都觉得对面的目光都能“力透纸背”,让他浑身不自在。
半晌后,他睁开眼睛再次看着这个“朱时茂”,他忍不住想笑:“首长,能简单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吗?”
欧阳剑眉毛一扬,很随和地咧嘴笑了笑:“这里没有首长,只有同志、战友和兄弟,你现在不用急着熟悉情况,等下了飞机,我会好好给你介绍介绍。”
路扬点点头,他还想问点什么,但欧阳剑已经闭上了嘴。路扬觉得有些无趣,索性再也不问了,闭上眼睛睡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飞机的机身突然颤抖起来,而且抖动越来越大,耳机里,机组人员在紧张地呼叫:“发动机出现故障!发动机出现故障!”
路扬睁开了眼睛:“不会坠机吧?”两名机组人员没有搭理他,飞机在空中翻滚了两下,急剧下坠。
路扬看了看外面,下方是茫茫大海。
两名机组人员鬼哭狼嚎地叫嚷着:“飞机已经失控,你们赶紧跳伞,我们准备迫降了。”
“我操!这就是你们海军的破飞机?我第一次坐你们的飞机就要摔死吗?”路扬骂了起来。
“快……快……快穿伞衣。”对面的欧阳剑看起来很紧张,一点也没有了英雄身上应有的淡定和从容,他正在手忙脚乱地穿救生伞,好像完全顾不上路扬了。
路扬失望地看了看他,看他救生伞都穿得不规范,他一度怀疑这个海军中校是怎么当上去的,他皱着眉头帮他调整好伞衣。看了看高度只有八百米,如果继续下滑,就算跳下去也是死路一条。
直升机没有安装弹射座椅,所以一旦发生事故,在空中跳伞的危险比自由落体好不了多少,首先它受高度限制,直升机失事时,周边的气流环境和机体姿态非常混乱复杂,且瞬息万变,在这种情况下是很难以跳伞形式脱身的。再就是发动机停车后会快速下降,如果再出现机身翻滚和尾翼受损盘旋,不仅会导致主旋翼转速降低,最糟糕的情况下有可能脱出稳态自旋,让机体完全失控。这时候跳伞和自杀差不多。
“你们不要慌,先稳住飞机,几千万的国家财产在你们手上呢!慌什么慌?你们试着把飞机拉高,保持平衡一点。”
“我们尽量试试!一旦有合适的时机你们赶紧跳伞。”路扬骂了他们后,两名机组人员“淡定”了一些。欧阳剑死死地抓紧着扶手,根本无暇他顾,望着这个“朱时茂”慌乱的样子,路扬又好气又好笑。
飞机抖动了一下后慢慢地拉了起来,相对也平稳了一些。“准备跳伞!”路扬大喊一声,他看着欧阳剑紧张得有些走不动道了,连忙拖起他推开舱门,不管他是否愿意就将他推了下去,路扬心里想,如果一个海军陆战旅的中校带着伞具都能摔死,那摔死也是活该了。
机组人员叫道:“你也跳!”
“都说了不要慌,我都不怕你们怕个毛线啊!?不行死开点,让我来!”路扬骂骂咧咧地就往前面走,飞机又是一阵颤抖,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你跳下去!跳下去我们好迫降了。”机组人员继续在鬼叫着。
路扬找准时机,再次推开舱门跳了下去,几分钟后他缓缓地落在了海面上,切断伞绳以后他再抬起头来,天上哪还有什么直升机的影子?
他在水中取出单兵作战系统,确定了自己的方位后呼叫了救援,但无人回应。这里离最近的海岸线都有四十三海里,差不多八十公里,没吃没喝而且没有淡水,想游回去是不可能的,不过离这里最近的一座海岛却只有四海里,差不多八公里的距离,路扬几乎没有考虑就直接往海岛游去。
两个小时左右,他晃悠悠地上了岛屿,这时候距离他上飞机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是下午三点了,这大半天啥都没吃,又在海里游了两个小时,又渴又饿的。
上岸后,终于好不容易联络上了海军方面。
“你们在搞什么飞机?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人带着好吃好喝的来接我,我就回去了。”路扬气呼呼地说道。
对方嘿嘿笑了笑:“放心吧路上尉,我们保证一个小时内赶到,对了你要喝啤酒吗?我们再给你带几罐啤酒来?”
“别给我打哈哈,实话给你说我现在很生气,马上来接我,晚了我可就真走了,你们爱找谁找谁去。”
“好呢!路上尉请稍等到,如果实在饿了,先在岛上找点东西吃吃。”
路扬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海岛的“与众不同”之处,这海岛面积很大,至少有十多平方公里,但是海岛外围却看不到一个人,也没有建筑,到处是青山巍巍,高大的树木将整个海岛都覆盖上了一片绿色。
他拧干了身上的水,光着膀子进了岛内,可是刚刚穿过沙滩,才发现这就是一个军事基地,铁丝网已经将整座海岛围了起来,上面竖立着很大的警示牌:军事禁区,严禁闯入!
他又渴又饿,顾不上那么多了,没用一会儿就翻进铁丝网内,进了海岛。
山中间有一条小溪,自上而下流向大海,路扬顾不了许多,趴在小溪边就是一顿牛饮。喝饱以后,他将手中的军装丢进淡水里搓洗了一下,将衣服中的盐分洗出来,拧干挂在旁边的树枝上,又光着脚在小溪里摸了一番,鱼没摸着,倒是捞上来一条水蛇。
“对不起了,哥们我有点饿,只好借你压压肚子了。”路扬一边念着一面抽出短刀,将水蛇脱皮除脏,斩首去尾,切成一片片白色的蛇肉放在石板上,然后慢慢往嘴里送。正吃着,旁边的草丛里突然一阵异响,三名端着95式自动步枪的年轻人出现了,他们年纪和路扬不相上下,一身海洋迷彩服,穿着作战靴。
路扬一边吃着蛇肉,一边骂道:“你们就在这岛上,为什么用了这么久才来接我?”
三名年轻军人举着手中的枪对准他:“你是什么人?举起手来!”
“我操,我刚刚和你们基地已经联络过,你们居然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路扬继续用刀挑着蛇肉往口里塞。
为首的军人将枪的保险打开了:“马上按我说的做,放下刀把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走过来。”
路扬没搭理他们,继续在吃他的蛇肉,但是他心里已经很恼火了,自己怎么说也是他们请来的客人,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哒哒哒……”枪响了,几发子弹打在他的脚下,水珠四处溅射。路扬动都没动一下,只是他已经转过身来了。
“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走过来。”对面的兵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我没有举手投降的习惯,老子的证件就在你们脚边的背包里,你们自己看吧!”路扬压着一肚子火。
一名军人从他背包里翻出证件看了看,但他们的枪并没有放下来。
为首的军人依然不依不饶地说道:“证件未经核实,你还是得先跟我们走一趟,有什么事得等到核实了你的身份后再说,不要再逼我第二次开枪,因为我再开枪的话,子弹就不会落在水里了。”说着他对身旁的两名队友说道:“你们去把他铐起来!”
两名军人从腰间各取出一副手铐,一左一右朝路扬走来。
路扬彻底火了:“你们三个菜鸟找不痛快是吧?行,你们来铐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伸出来让他们铐,就在手铐即将落下的那一刻,他突然扣住一个兵的手腕,一个反擒拿将他的手扭过来铐上,另外一个兵的反应很快,一见路扬出手,他侧背的95式立即顺势甩了过来,直接朝路扬身上砸来,如果挨这么一下,少说也要躺几天。
路扬一见他们玩真的了,也不客气了,抬腿就将他扫倒在小溪里,不等他落地又把他手中的枪踢出几米远……
几乎与此同时,路扬顺势一倒,将对面那名为首的军人扑倒在岸边,用短刀直接插进了95式自动步枪枪件的结合部,将枪机卡住,然后用力一掌打在他的手腕上。为首的军人枪离手后,一个左摆拳砸了过来,他想反制他,但是路扬实在太快,他轻轻一侧身就接住那拳,像虎口一样钳住他,另外半边手铐已经铐在他的手腕上。
路扬往他们背后补了一脚,三个兵顿时全趴在一起,没一会儿,三个兵身上的手铐将他们自己铐在了一起,路扬为了羞辱他们,将其中两副手铐交叉铐在他们的腿上,这样一来,三个人就算想站起来也是一件难事了,他们被铐成了一个大大的“肉粽子”,样子十分滑稽和狼狈。
路扬将三把95式自动步枪捡起来,三下五除二拆成一堆零件,扔到小溪里,又从他们身上搜出一包香烟,坐在岸边美美地点上一支烟,说道:“三个菜鸟,还敢拿枪对着我,现在知道错了没有?”
一个兵有些惊慌地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快放开我们。”
三个身手还不错的特种兵,一分钟不到就让路扬放倒并缴了械,如果不是他们亲身经历,就算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
“等你们的人过来后,我自然会放了你们,瞧你们这一个个的怂样,哪还有一点当兵的样子,我真为你们感到丢脸。”路扬得了便宜,嘴上也不饶人。
“没错你说得对!我也觉得挺丢脸的。”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路扬转身一看,不远处的草丛里钻出十几个军人来,为首的正是那名长得像朱时茂的海军中校欧阳剑,和一名五十来岁的少将。说话的正是这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