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异国城市的清晨,这样的清晨和路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已经没有任何任务缠身的路扬在这天清晨起来,战友们已经外出了,具体去干什么路扬不能问,这是他们的纪律,严格地说,他已经退出了接下来的所有行动,如果没有上级的命令,他已经没有了行动的权力。
镰刀接替了他的组长一职,率领着战友们已经出征。
整个房子里,只剩下了四个人:他、刘君来、还有吴瑶瑶和考塞尔。路扬非常清楚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大后天一早,有一架从这里起飞的中型客机将会把他们送回国内,然后在国内的机场,他们会被一架军用直升机或者汽车接回基地。
刘君来和两位女孩已经做好了早餐,四碗面条,每碗面条里有一个鸡蛋。
自从到了这里以后,真正的少爷兵刘君来几乎成了路扬的保姆兼保镖,偶尔还要客串一下提款机的角色。
“麻雀给我们留了一辆车,吃了饭咱们是不是出去转一转?”刘君来说:“出这趟国,除了两次差点挂了,我哪都没去玩一下,就这么回去的话想想都觉得亏。”
路扬看看了吴瑶瑶和考塞尔。她们也点点头。
吴瑶瑶说:“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就天天猫在他那间臭房子里面,什么地方都没去过。”
“好吧!”路扬觉得他们说得挺有道理的,为怕引起众怒,他决定陪他们好好玩最后一天。他说:“我决定去看一位小朋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小朋友?”几个人都好奇起来。
“对,小朋友,这小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算得上是我的生死之交了,我们可是一起差点挨过枪子的。”
三个人顿时来了兴趣,路扬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到底想不想去?离这不远,开车也就几个小时的路程。”
刘君来说:“我知道这件事,但是我没见过那孩子,一起去看看他吧!也可以顺便看看沿途风光。”
几个人达成一致后驱车直往阿卜的家乡,开车的是路扬,刘君来坐在副驾驶位上,架起二郎腿,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派头。到了一个加油站的时候,几个人下车给车加满了油,这时,两名骑着摩托车的本地人也来加油,他们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站在车外面喝水聊天的吴瑶瑶和考塞尔,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看了半晌,直到刘君来发现后,向他们挥了挥拳头,那两人才骑上摩托车离去。
从加油站出来十几分钟后,路扬又看到了那辆摩托车,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这才警觉起来。他索性减速停靠在了路边,但是那辆摩托车只是犹疑了一下,就从他们身边开了过去。
“看不出来啊!这美女走到哪里都有回头率。你看刚才那两个人色眯眯的样子,我真想抽他们一顿。”刘君来说道。
吴瑶瑶扑哧一笑,一语双关地说道:“美女有什么用?美女也得有人欣赏才能叫美女。”
刘君来说:“我们都挺欣赏你的啊!”说着他看了看路扬:“你说呢?”
路扬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他还在寻思刚才那辆摩托车的事情,但人家已经飞快地跑了,然后在一个路口与自己背道而驰,这才自嘲自己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度了。
中午的时候就赶到了阿卜的家,大老远地,路扬就看到阿卜在街上推着他那台小推车在卖甘蔗,一年不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些,也更结实了,这一年,路扬和所有人都失去了联系,他知道他肯定给自己写过不少邮件,但是自己不能看,也没法回复他,想想还有些愧疚。
路扬把车停在他身后的路边,悄悄地下了车,然后假装成一名光顾他生意的客人拿起一根甘蔗:用英语问道:“这个多少钱?”阿卜戴着一顶旧草帽正无精打采地蹲在路边,看到生意上门连忙兴冲冲地站起来,但是他很快就听出了路扬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路扬哥!哇,真的是你啊!”他高兴地差点抓住他的手跳了起来。
路扬从背后取下来一个背包递给他:“这是给你的。”
“这个背包是送给我的礼物吗?”他惊喜地看着那个崭新的帆布包。
“包是你的,里面的东西也都是你的。”
刘君来、吴瑶瑶和考塞尔也下了车,往这边走了过来。路扬说:“这是我的三位朋友,也是你的三位哥哥姐姐,和我一起过来看你的,怎么样?今天的生意不做了好不好?”
“哥哥姐姐们好,我是阿卜。”阿卜是个懂事的孩子,爱屋及乌,路扬的朋友自然也是他喜欢的。几个人果然都喜欢这个孩子,尤其是吴瑶瑶,听到他喊了一声姐姐,这个从小在优越家庭中长大的豪门千金听得心花怒放。
“阿卜,你先拿出两根甘蔗给我们吃好不好?”她呵呵地笑道。
“好啊!”阿卜一边答应着,一边手脚麻利地将几根甘蔗削得干干净净递给他们。然后他推着自己的小推车就带着路扬他们往家里走。
吴瑶瑶又说道:“姐姐把你这一车甘蔗都买下来好不好?”
阿卜灿烂地一笑:“不好,我不赚你们的钱,我要赚别人的钱。”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路扬和刘君来帮着他把车子推着往家里走。在路上的时候,阿卜告诉路扬,在路扬和李佳怡的帮助下,他妈妈的胃病已经好了,现在可以去外面做些事情了。
快到他家的时候,阿卜轻轻地放下小推车:“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告诉我妈妈,给她一个惊喜。”说完他快步跑进了家里,没一会儿,他的他的母亲——那个可怜的阿拉伯女人走了出来,看到贵宾临门,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但是考塞尔和吴瑶瑶化解了这种尴尬,女人总是容易沟通,她们大大方方地将一堆带来的礼物帮着他们搬了进去,连喝的水都是自带的,自然省去了他们不少麻烦。
他们还住在那个破旧的窑洞里,只是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净了许多,还通了电,甚至还有了一台小电视机,显得宽敞明亮了一些。
吴瑶瑶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更难以想象一对孤儿寡母是如何生活下来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她是第一次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也是第一次真正地让自己的内心有了一次彻底的净化。
“没有你的帮助,我的胃病不可能好的,阿卜也不会过得像现在这样快乐!真是太感谢你和你这些朋友们了。”阿卜的母亲缓缓说道。
“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要感谢就感谢他一个人好了。”吴瑶瑶呵呵一笑。
阿卜说:“除了你们,哥哥的两个朋友也来看过我们。”
“还有其他两个朋友来过?”路扬愣了一下:“你好好和我说说。”
“那次你刚走不久,有一个长得也很漂亮的姐姐来这里找过你,后来我说你已经走了,她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对了,我还把你的邮箱地址给了她。”
路扬想了想,又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玉凤凰的照片递给阿卜:“是不是她?”
阿卜肯定地点点头:“是的!就是这个姐姐,她走的时候还给了我们很多钱。”
路扬和刘君来对视了一下,吴瑶瑶和考塞尔也好奇地凑了上去看了看照片,吴瑶瑶立即挖苦道:“看不出来,你女人缘还挺好的,认识很多漂亮的‘姐姐’啊!”但是考塞尔看到这张照片后,她犹疑了一下,然后告诉路扬说:“我也见过她。”
“你也见过她?”
考塞尔点点头。
路扬说:“好,那你晚点告诉我啊!”接着他问阿卜:“还有谁来看过你?”
阿卜说:“是一个叔叔,不对,应该也叫哥哥,因为他好像也不是很大,他来过两次,每次给我留些钱就走了,说是你让他给我们的,对了,他也是中国人……还有毛拉警官平时也挺照顾我的,嘻嘻,现在这里没人欺负我们了。”
路扬猜测应该是彭万里或者彭万里的队友,自己上次离开前曾经拜托过他,让他有时间就关照一下阿卜,没想到他还真上心了。他笑了笑说道:“看到你们过得好我就很开心了,因为我不能常来看你们,只能拜托一些朋友过来照看一下我们的阿卜。”
阿卜咧着嘴巴笑,他母亲也很高兴:“感谢真主,把你带到了我们家来!你们先坐着,我去为你们准备午饭。”
路扬顿时有些过意不去,他的本意是不想打扰到阿卜的生活。阿卜却笑了:“你不用客气,有你的帮助后,我们家现在能吃上饭了,而且我做小生意也可以赚些钱。”
吴瑶瑶和考塞尔两个女孩倒也懂事,跟着她妈妈出去了,路扬想了想有些不放心,连忙让刘君来也跟了上去。
一个多小时后,几人回来了,路扬突然感觉到吴瑶瑶变得有些神情恍惚起来,从进门后就一直没有说过话。阿卜和他的妈妈也察觉到了,连忙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吴瑶瑶只是点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