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早知道我就敲一下你们的门了。”路扬永远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白蓓低声说道:“我刚刚去你的房间,发现你的房里有人,一个男的,三十来岁,个子不高,有点瘦,说是来帮你收拾东西的同事,被我和王姗赶跑了。”
“哦!?”因为车里还坐着无翼鸟的人,路扬没有直接说太多,但是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这肯定不是一般的盗贼,极有可能是无翼鸟的人,当然这也有可能是一种试探。想到这里,他又说道:“看看我少了什么东西没有?真是没有天理,我这么穷的人也有人打主意,看来你们今后也要注意防盗了。”
白蓓说:“东西倒没少,但是这事挺吓人的……你不会有事吧?”
“一个小毛贼而已,下次让我逮到了,我能揍到他爹妈都认不出他来。放心吧!我出一趟差就回来,到时给你们带好吃的。”
“行!那你自己在外面注意安全喔!要记得给我们带礼物。”
路扬嘿嘿一笑:“礼物我不保证,但回来一定请你们吃饭,对了,我的衣服也麻烦白小姐帮我洗一洗,晒一晒,嘿嘿……”
白蓓没好气地笑骂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就辛苦一下吧!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挂了电话,坐在前排的阿布多回过头来:“杨子兄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路扬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也没什么事,只是刚才有个小偷进了我房,妈的,你说这多大的胆子,我刚走他就敢进我的房,下次让我碰上,一定打断他的腿。”
阿布多也气愤道:“这太嚣张了,要不咱们现在调头回去?”
“回去有个球用,人早跑了,再说我也没丢什么东西,算了。”说完,他看了看窗外,东方已经发白,清晨的第一缕光撕破黑暗,渐渐照亮大地。
这一路上,同行的五个人除了阿布多偶尔悄悄地和他说上几句话,其他人基本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都缄默不语,好像是刻意回避和他的距离,路扬也乐得清静。几天后,一行数人终于到达阿巴边境的一个叫渣卡的地方。
通过卫星地图不难发现出,这个渣卡的小镇距离上次自己扫荡过的恐怖分子训练营只有一百多公里。
渣卡镇并不大,方形的房子坐落在大山深处,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还建到了山上。交通也不发达,只有一条马路进出这个小镇。这个小镇更像是我国上世纪中期贫瘠的山村,到处都写满了贫穷落后,镇上很难看到几家像样的店铺。而且这里天气恶劣,常年干燥少雨,冬季严寒,夏季酷热。这一路下来,要么是光秃秃的戈壁滩,要么就是同样光秃秃的的亚热带山丘。
到了这里以后,几个人很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镇中央一栋空房子,里面除了一些简陋的家具,连床都没有,每人一个地铺就算能睡觉了。同行的一个大胡子看了看路扬,终于开了金口:“我们暂时就先住在这里。”
路扬一副无奈的模样:“我们要在这呆多久?不是要取什么东西吗?赶紧拿出了东西走人吧!这鬼地方要啥没啥,呆不住。”
“你不要多问,让你住你就先住着。”
路扬瞪了那个大胡子一眼,大胡子嘴巴动了两下,也没说什么。
“这镇上有好玩的地方没?”路扬看了看老熟人阿布多,阿布多有些紧张地将眼神转向别处。路扬想借机出去转一圈,熟悉一下情况顺便给基地发送一个定位。在这样一个祸福难测的地方,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也得向基地通报一下定位,便于兄弟们将来为自己报仇,将自己的骨灰带回家乡。
阿布多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暗暗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但路扬天生就是一个喜欢惹事的货,他不依不饶地:“阿布多,我问你呢!这帮人都是哑巴,你没哑巴吧?”
大胡子发火了:“你小子想干吗?老老实实听我的,别找不自在。”
“哎哟,你他妈谁啊?我找不自在?我就找不自在了,你来咬我啊!”路扬借题发挥,甚至起了身,摩拳擦掌一副要练练的架势。除了阿布多,其他几个人阴着脸都站了起来。
“想打架,你们够我打吗?”
“杨子兄弟,你这是干吗?咱们有咱们的规矩,你得……“阿布多连忙拉住他。
路扬说:“什么规矩?”
“这个吗?……就是听领头的话。”
路扬一屁股坐下来,神定气闲地点上了一支香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挑衅地望着大胡子问道:“这里有领头的吗?出发前老板说过你是领头的?老板让我听你的了吗?你们听到了吗?”吴江月还真没有说过这话,按照无翼鸟的等级制度,领头的一般都是有职位的人,如果在同级的情况下,一般由资历比较老的人默认担负领头人,偏偏路扬是初来乍到,根本不买这个账。
“杨子,你不要仗着老板和小姐器重就不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这里天高皇帝远,你放聪明点,要不听我的话,有你后悔的。”那个大胡子和无赖起家的路扬比起来,自然不是对手。
“既然老板没有明确咱们这一伙谁是领头的,这个领头的自然得由我来当。”路扬继续胡扯道。
“凭什么啊?”另一人看到路扬一副狂得没边的样子,恨得牙齿痒痒,但是他们知道路扬不好惹。
路扬瞪了他一眼:“嘿嘿嘿……凭什么?理由刚才他不说了吗?老板和小姐的器重就是理由,你们要知道,我可是小姐的救命恩人,升官发财肯定要比你们快得多,说不定哪天我就成你们老大了,如果现在不听我的,到时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老子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一旦小人得志你们就等着瞧吧!”
在这个组织里,等级极其森严,比军队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真像路扬所说的那样,在场的这帮人还真无人敢招惹他。
阿布多陪着笑说道:“胡子,杨子兄弟就是个好玩的人,你们不要这么紧张,就让他出去溜达一圈吧!?这渣卡除了红姐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你们以前不也经常去吗?……”
“阿布多,你他妈给我闭嘴。”大胡子有些恼羞成怒了。
“赌场吗?原来还有这么好玩的地方,阿布多,你一定要带我去玩一下,反正闲在这儿屁事没有,我身上还带了不少钱,得找个地方花了。”路扬哈哈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美元,拉着阿布多就往门外走,阿布多不敢乱动。
路扬终于发火了:“瞧你这点出息,难怪谁都不把你当盘菜,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他们要是敢阻拦,我就和他们干一仗,打到他们闭嘴为止。”
大胡子正要发作,旁边一人劝住了他:“都是自家兄弟,想玩就玩一下吧!反正也误不了事。”
路扬拉着阿布多已经出了门。看着他出门而去,那人对大胡子解释道:“你这人就是头脑简单,红姐那是什么地方?让他去好了。”
大胡子还是一脸的迷惘。
那人说道:“小姐对杨子有意思,是人都看得出来,如果她知道杨子去那样的地方,还用着我们收拾他吗?”他的神情有几丝猥琐。
阿布多在路扬的怂恿下,胆气大了许多,他知道路扬的身手,也知道他是老板和小姐跟前的红人,真动起手来,肯定是他们几个倒霉。
这里也许很久没有下过雨了,太阳高高地挂在头顶,整个镇子一片灰蒙蒙的,炎热的气浪阵阵袭来,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不安,几棵孤树落寞地站立在镇子的小巷子里,街巷人影稀少,几条狗趴在树荫或者屋檐下,看到陌生人过来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街面上的铺子生意清淡,路扬先找到一家杂货铺买了两条烟,和阿布多一人一条。然后他又往唯一的一台冰箱里看了看,里面堆放着一些啤酒和可乐,路扬也不客气,将啤酒可乐和饼干都拿了出来,和阿布多在小店的一张木椅上,猛喝了一气。
阿布多知道路扬历来豪爽,也就不客气了,两人消灭掉几罐冰啤酒和可乐后,才付了钱。出门的时候,路扬用一口蹩脚的普什图语对那个瘦成了一块门板的小老板说道:“你这里能吃能喝的东西我全要了,晚点我就过来拿。”这里太穷,店里的这些东西对于普通的本地居民来说算是有些奢侈,所以路扬自然是个“大主顾”,那个小老板听明白了,乐滋滋地将他们送到门口。
红姐其实不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地名,一栋房子的地名。坐落在镇子最北侧的一条小巷子里,和传统的当地建筑一样,毫不起眼,两层石头修筑的房子,只是外面比其他人家多了一道围墙。大门紧锁,阿布多上去敲了敲门,大铁门正中央打开了一道小口子,有人从里面探出一双眼睛往外看了看,没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三、四十来岁的本地男子站在门口,这里的人大多数又黑又瘦,这人更甚,皮肤黑得油光发亮,像是在表面抹了一层桐油,而且瘦得像只猴子。
那黑猴子面无表情地看看阿布多,说道:“好久没看到你了,还以为你死了呢!”
阿布多也不生气,只是笑笑,领着路扬进了院子。“这是我兄弟,你安排个好点的姑娘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