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的后背被斜挎着的包的带子勒紧,下一秒又“嘣”得一声断开。
一道黑影从她身边蹿过,那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时柒就看到个皮肤黝黑、高大雄壮的男人跟踩风火轮了一样在前面狂奔,再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色小包已经不见了,就剩下一根白色的带子。
愣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
她好像被抢劫了。
她恶名在外,居然还有人敢抢劫她?
时柒不敢相信。
国外,这……这么刺激的吗?
对于那人顺利的得手,她倒也不奇怪,毕竟刚刚自己正惬意的散步,防备心降到了最低,自然容易被人得手。
对方应该也是个惯犯。
姬扶桑皱着眉走上前。
眸色阴翳。
上下打量了时柒一下,看她一脸懵逼,但没什么事的样子,姬扶桑松了口气。
时柒指了指自己:“我被抢劫了诶!”
她特别淡定,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兴奋,连“抓抢匪”三个字都不带走流程喊一下的。
姬扶桑看出了时柒眼中那一抹兴奋之色。
眼中的阴翳散去,宠溺的点点头。
“嗯,恭喜你,你被抢劫了。”
时柒阴暗的搓搓双手。
回忆当年,自己打击海市罪犯,打得那叫一个兴奋,只是后来罪犯都被她打完了,没机会了。
没想到来F国还有这机会!
姬扶桑本来在他们周围安排了人保护,估摸着现在抢匪已经被他的人给抓了。
姬扶桑无奈给自己人发了条消息。
“把人放了。”
接到消息的保镖们有些搞不懂老板的想法,但老板发话,他们也只能放人。
看着被他们套上黑袋子打了一顿,此时还在不甘心的小声骂骂咧咧的抢匪,他们又踹了一脚。
他瞬间不敢叫唤了。
抢劫八年,今天是碰到硬茬子了。
他心里清楚牢狱之灾逃不了。
保镖把他头上的黑袋子取了下来,冷笑:
“胆子大得很,我们老板你都敢抢。”
绑匪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接下来一句话听懂了。
保镖用流利的F语道:“算我们老板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
抢匪抱头蹲着,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瞬间瞪大眼睛向上望。
见保镖转身离开,抢匪还是傻乎乎的蹲在原地,不敢置信。
本来都做好吃牢饭的准备了,现在跟他讲,放他走?
还有这好事?
不是骗他?
他又蹲了一会儿,看人是真的离开了,他才忐忑的起来,手里捏着小包。
他顾不上疑惑了。
看这里面鼓鼓囊囊的,摸起来里面全是纸,一看就有不少钞票。
他惊喜:发了发了。
他连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生怕自己抢来的钱又被别人抢走。
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他找了半天,最后来到一处公园,这里没什么人,旁边就几个小孩在看一个清瘦的男人,戴着口罩表演胸口碎大石。
抢匪对这人还算熟悉。
这位艺术家经常在这里表演。
表演就表演,偏偏他洁癖得不得了,大石头要洗百来遍,地上要铺毯子,对看客的要求也特别高,衣着必须整洁,但凡有一个衣着不整洁的他就会狠狠皱眉,用华国话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
若是碰到那种行为粗鲁的,他也会冷着脸教育。
当然最让人无语凝噎的还是,他连收的打赏钱都要洗。
只能说也是一朵奇葩。
不过这种艺术家,奇葩倒也算正常了。
好在有这朵奇葩,这里没什么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这里还有别的抢匪抢他东西,这位胸口碎大石的艺术家就会出马,把抢匪揍一顿。
抢匪琢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便来了,反正那男的又不知道自己也是个抢匪。
抢匪手里握着包,找到一个椅子上坐下。
他兴奋极了,这小包一揉都是纸折皱的声音,他越听越兴奋。
果然祷告是有用的。
他眼中带着三分激动、五分期待、两分庆幸,手微微颤抖,拉开小包的拉链,还生怕钱夹在拉链处,他开得小心翼翼的。
他不敢呼吸,不敢想象里面会有多少钱。
毕竟那两人一看就气质非凡,特别是那个男的,穿得奢华,还配有保镖嘞,绝对是富豪!
拉链被一点一点拉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一秒,两秒……
抢匪激动的脸像是六月飞雪一样,诡异的冷了下来。
他同样颤抖着手,从包里抽出一张符。
然后又抽出一张符。
他傻了眼。
什么东西?
抢匪安慰自己,应该只是一些垃圾吧,这富豪小姐还真是邋遢,啧啧。
随着一张张符被抽出,劫匪的脸彻底难看了下来,他手上一沓符,上面还画着诡异的符号。
不是……
他……他的钱呢?
他把整个包翻开倾倒出来,全特么是符。
一张钞票也没,甚至一个硬币也没。
他要这些破纸有毛用?
抢匪还是不死心,但翻到最后彻底死心了。
是真的一点钱都没有啊!
甚至手机都不在包里。
抢匪痛苦哀嚎:所以,他这么拼命的抢这堆破烂是为了什么?还白白挨了一顿打。
他低着头懊恼,死死盯着手上的符。
就希望下一秒,它能自觉地变成钱,让他花。
殊不知,公园里的男人刚刚又震碎了一块大石头,起身看到坐在长椅上的抢匪,本来表情淡然,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心中不爽:又是一个服装不整洁的!
看看裤子,皱巴巴的,还有脏印,当真受不了。
但当他看到抢匪手上的黄纸,他眯了眯眸子。
抢匪正一脸绝望呢,肚子还饿得咕噜咕噜的。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抢匪本来就做贼心虚,这一拍,吓得他半条命都快丢了。
他手一抖,符纸捏不住了,风一吹,符纸就这么随着风散开,飘飘洒洒的。
男人见状,又收回手,随身掏出免洗洗手液,他用着标准的动作擦着手。
等擦得手红了,他才弯下腰,脸上毫无情绪,直勾勾盯着这个抢匪。
抢匪心里一跳,这个神经病怎么过来了?
清瘦的男人用着清越好听的声音说道:“同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