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宁峥嵘狠辣的一巴掌打在宁野的脸上,下手毫不留情,宁野整个人都倒地上了。
脸上瞬间红肿起来。
他一脚踹在宁野身上:“你个臭小子反了天了是吧?”
“当着我的面,这么欺负你妹妹?”
宁野也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反驳,乖乖挨打。
宁峥嵘越打越发气,这臭小子简直就不是个东西。
宁野后背上的伤口还没好,他一动,伤口又开始崩裂开来。
血洇出了衣服。
这使得宁野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时柒自然察觉到了,她恍然,怪不得当时女鬼会死命追着宁野,他身上有伤,散发着浓烈的气息,这血肉气息对于恶鬼来说,就像是饿极了的狼看到猎物一样。
少有恶鬼能抵挡得住。
看着宁野被揍,时柒还是挺美滋滋的。
但,不能继续下去了……
“爸爸,好了,别打了。”
时柒上前劝道。
宁峥嵘还是气得不行,这眼眶都发红了。
“小七,你别拦我。”
“今天不打得这小子没半条命,我就不姓宁!”
宁野被打得恍惚,对于这样的打,他倒是习惯了,从小他就叛逆,他爸揍他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没想到刚刚自己这么欺负这丫头,这丫头竟然还替他求饶。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敌视时柒,反正一看到时柒就想到躺在医院的安安,浑身烦躁劲就上来了。
安安总是很没有安全感,总害怕别人不要她。
他一看到时柒就想到安安躺在病床上,闭着眼,哭着呢喃别不要她。
时柒像是要来抢走安安的一切的人,但从目前看时柒好像确实没这方面的想法。
他的烦躁是因为他自己的臆想猜测,这其实和时柒无关。
宁野心里不舒服,说是愧疚吧,他也不承认。
他咬咬牙,吐出一口血沫。
“对不起。”他小声道。
几乎是无声的。
没人听见。
谁知,下一秒。
宁野就后悔说出这句对不起了。
只见,时柒小大人似的安慰宁峥嵘:“爸爸,打他不要紧,伤着手了怎么办?我会心疼的!”
“而且他要是死我这了,太晦气了。”
宁野气得又是一口血。
是他想多了,时柒还是那个时柒。
气死人不偿命。
见他吐血,时柒一惊一乍:“完了完了,真要死我这儿了!”
宁野心中一痛,费力的比了个中指:“你放心,老子没那么容易死。”
宁峥嵘眼睛一瞪:“你跟谁老子呢?”
他又是一脚。
噗——
宁野两眼一翻,差点真死过去。
时柒自然不是宁野之前想的想替他求饶。
她可没这么傻,被人欺负,还要替人求饶。
她只是想,宁爸爸年纪也大了,万一打着打着被宁野气病了,那就不好了。
而且漂亮哥哥还在这里,她得赶紧把人送走,让漂亮哥哥出来。
也不知道漂亮哥哥躲哪里去了。
要不是因为这些,宁野死了也和她无关,因为宁峥嵘救他一次已经足够。
没准他死了,她还会在宁野的坟头蹦迪气气他。
这么想着,时柒晃了晃宁峥嵘的手:“爸爸,你还是把他带走吧,我不想看见他。”
宁峥嵘看着时柒,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但很快被时柒的话堵回去了。
“爸爸,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宁家不适合我待,我也不想回去。”
“如果您想我了,可以来找我,我偶尔也可以去看您,或者您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次我会接的,之前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您说才不接电话,对不起。”
宁峥嵘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什么?从来就不是你的错。”
看现在这情况,他如何不懂?
要是他,也不会愿意再待在宁家的。
只是……明明时柒是他的女儿,却连家都回不了。
实在让人难受。
“那爸爸先不劝你了,你好好待在这,这卡你拿着,想买什么就买,这是爸爸的钱,和那几个臭小子无关,不用听他们乱说,你是我女儿,凭什么不能用呢?”
“他们那几个臭小子以前还不是各种挥霍?”
时柒握着卡,也没拒绝。
“好。”她笑了笑。
宁峥嵘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愧疚感和心痛的窒息感几乎要把他淹没。
时柒对此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宁峥嵘把人带走。
终于,她松了口气。
确认人已经离开。
时柒在空荡荡的卧室小声道:“漂亮哥哥?”
没有回应。
时柒不由得着急了:“漂亮哥哥你在哪?躲哪里去了?”
时柒打开衣柜,人还是不在。
时柒看了看周遭,和宁野不同,她对这屋子的结构很了解,卧室其实还有一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那就是……
时柒的目光落在窗帘上,窗帘背后是窗户,有窗台。
如果想,完全可以坐在窗台上躲起来。
时柒勾了勾唇。
“漂亮哥哥,你在哪里呢?”
时柒说着,哗啦一下。
房间大亮!
姬扶桑含着笑意的声音如沐春风一般吹来:“被小十七找到了呢。”
姬扶桑背着光,身姿懒懒的靠在窗边,一只脚搁起,一只脚放下。
他一手撑在膝盖上,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对着她,含着醉人的笑。
姬扶桑的眸子里熠着光,窗透进的光此刻都显得黯然失色。
他整个人像是冬日冷感的阳光,让人沉迷。
时柒拥上去:“找到漂亮哥哥啦!”
姬扶桑被她扑了个满怀,少女身上带着芬芳暖意,将淡漠的姬扶桑都衬得有几分烟火感。
他揉揉时柒的脑袋:“咋咋呼呼的。”
时柒笑眯眯的,伸出手,像是中世纪的贵族绅士。
而姬扶桑就像娇养的优雅公主,等着绅士的到来。
“漂亮哥哥,我牵你下来。”
姬扶桑乐得如此,握着时柒的手,从窗台上下来。
看着时柒红着的眼眶,他轻柔地抹了抹:“哭过了?”
时柒摇摇头:“我才没这么脆弱,装的啦。”
姬扶桑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直盯着时柒这双眼睛,眼中是时柒看不懂的情绪。
他哑着声音:“就算是装的,我也不高兴。”
她应该是永远快乐的,她不用求什么,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应该落在她身上,这是理所应当。
遑论装呢?
只要她要,那么就必须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