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七彩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这期间,霍圩每周都会去看她,就随便坐会儿,堂七彩说一句,他才回一句。
堂七彩琢磨不出霍圩对她究竟有没有意思,堂妈妈却胸有成竹地说道:“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来过一次就不会来的,这一趟趟的来你以为是上班打卡啊?男人啊,很简单的。”
堂七彩这才心里吃了定心丸,她父母感情很好,母亲在父亲之前谈过好几个男朋友,经验丰富,她的话,准不错。
堂妈妈很看好霍圩,让堂七彩抓点紧,霍圩无父无母——这就没有婆媳关系,这很重要,更重要的是霍圩有钱,叔叔又是堂七彩的上司,天下没有比这更好的女婿了。
面对霍圩,他这个人除了冷漠点,其他条件都非常符合堂七彩的丈夫标准。
出院后,堂七彩开始主动约霍圩,霍圩没有拒绝。
只是他这人,有些排斥别人的碰触,堂七彩心想,尊重个体喜好,便也没有很介意。
接触下来,堂七彩了解,以霍圩的性子,他不可能先求婚了,那闷不吭声的性子,看个电影她都把手放在他旁边了,他也不知道拉。
堂七彩把求婚地点定在了华城植物园,计划的是露营。
她买了一堆露营装备,嘴上说着经常来露营,结果根本不会用。
霍圩照着说明书将帐篷搭起来,刚搭完就下雨了。
两人坐在帐篷里听雨声,有些冷,霍圩把外套脱了递给堂七彩,他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沾了点雨水,胸肌若隐若现。
堂七彩披上外套,心里想着,平时看着跟白斩鸡一样,没想到身材那么有料。
转念又一想,她现在是不是很猥琐?很多男人跟女人求婚,是不是也是一边对着人家的欧派流口水,想着怎么娶回家?
堂七彩一边想,一边手摸索着口袋,要找打火机,结果打火机没找到,把准备好的戒指给翻出来了。
戒指在地面滚动,滚出了帐篷,最后倒在泥土里,泥土被雨水浸润湿透,戒指被泥水包裹。
堂七彩整个人都僵化了。
霍圩起身弯腰捡起来,折返回帐篷里,用纸巾擦干净戒指,递还给堂七彩。
然后他又转头很淡定的看雨。
堂七彩很挫败,说道:“你都不觉得惊喜吗?”
霍圩扭头:“惊喜什么?”
堂七彩举起那枚戒指,扬声道:“我要跟你求婚,你看不出来吗?”
霍圩这才表现出一些惊讶的神情,他又看了眼那枚戒指,说道:“我不知道那是婚戒。”
堂七彩道:“那你现在知道了,什么想法?”
她纠结了下到底要不要单膝跪地求婚,可她觉得霍圩的反应太平淡,她就不想表现得太舔狗。
霍圩此刻却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很好看,让他有了些人的温度,他也是有喜这种情绪的。
霍圩拿过那枚戒指,往无名指上一戴,声音如此刻打在帐篷上的雨声一般低沉。
“我愿意,堂七彩,我们结婚吧。”
堂堂七彩捂着嘴差点哭出来。
他竟然是愿意的,他竟然要和她结婚,她的忐忑终于有了落地,不再七上八下。
……
雨还没停,堂七彩就催着霍圩赶紧收帐篷,霍圩说:“会感冒的。”
堂七彩道:“那就不收了,我们快走。”
她拉着他上车,开着车直奔民政局。
大雨,民政局没几对登记的,倒是离婚的还挺多,下再大的雨也不能耽误离婚。
堂七彩和霍圩浑身湿漉漉的,堂七彩觉得霍圩被淋湿的样子太惹人怜爱了,他似乎有些无措,但大体还是镇定的。
霍圩道:“七彩,我没带户口本。”
堂七彩愣住:“领证还要带户口本啊……”
她也没带。
她有些着急,对于她来说,她始终没有真正靠近过他,只要没拿到红本子,她就始终很不踏实。
霍圩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安,语气也柔和许多,他说道:“不用着急,明天我们带好身份证和户口本来,而且今天都淋湿了,拍照不好看。”
堂七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好吧,那明天我们来早点,民政局八点开门,我们八点就到。”
霍圩道:“好。”
第二天,堂七彩和霍圩领了证,堂七彩第一时间发了朋友圈,但霍圩什么也没发。
堂七彩正在高兴头上,所以没计较。
可后来一吵架,堂七彩就会把两件事拿出来翻来覆去的吵——
“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你要是真想和我结婚,那天就算下大雨,你也可以开车回去拿户口本!”
“我们领证你都没发朋友圈,我们结婚你也没发,只有我发了,你为什么不发?我配不上你朋友圈官宣吗?你是还想在谁面前立单身人设啊霍律师?”
……
最让堂七彩忍不了的,是霍圩的活儿很差,这也就算了,两个新手互相磨合就是了,可霍圩却拒绝与她共同进步,总推脱回避。
堂七彩讨厌没有热情,连这种事都热情不起来,让她心里怎么自洽。
她心里头苦闷,在白桃面前说漏了嘴,白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霍圩他该不会是gay吧?七彩,你会不会是当了……同妻?”
堂七彩立马道:“不是不是,他不是。”
不过堂七彩还是心里存了疑,甚至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个原因。
堂七彩没有直接爆发,而是在看到霍圩和他律所新来的女实习生一块儿吃饭时才爆发的。
堂七彩径直走到餐厅,坐在霍圩身旁,面对着那女实习生,温柔地笑道:“约会怎么能不喝酒呢?点瓶酒吧,放心,待会我开车。”
女实习生有些窘迫,眼神无助地看向霍圩。
霍圩靠近堂七彩的耳边,眉头轻蹙,低冷的声音说道:“堂七彩,待会还有我们的当事人要过来,这场饭局涉及到当事人隐私,能麻烦你先回家吗?”
堂七彩扭头直视他,问道:“不能。”
霍圩看出她眼里的怒火,他明明可以先哄她回家,或者选择取消今日饭局,可他偏偏故意似的,选择了最容易激怒她的方式。
霍圩对女实习生说道:“你订下其他餐厅,再打电话通知当事人换地址了,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女实习生道:“可这边已经点过菜了……”
霍圩道:“钱我来付。”
女实习生应下,拎包就走。
堂七彩的脸沉下来,没有旁人了,她不必装作温良大方。
堂七彩问出那个藏在心底有一段时间的疑惑:“霍圩你是不是gay啊?你他妈是不是在拿我装门面啊?”
霍圩端起水杯的手动作停住,他将水杯重重地搁在桌上,起身拽着堂七彩就去地下停车场。
他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塞到车后座,关上车门,掀起她的裙子就开始。
堂七彩被他弄得很疼,其实每一次都很疼,不过这次更疼,她打他的脸,说道:“滚蛋!你他妈给我滚!”
霍圩用右手虎口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昏暗的逼仄的空间里,她看到他额上气得凸起的青筋,他眼神为什么如她一般痛苦生气。
霍圩哑声道:“堂七彩,是你跟我求婚的,你现在让我滚……不可能。”
堂七彩的眼泪顺着眼尾淌下,她小声问:“那你是gay吗?”
霍圩吼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