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来了啊。”启看着眼前的四层大楼，不禁打了个寒颤，“希望那些家伙已经不在里面了。”
宏树闭上双眼，仿佛在感知着什么，然后皱了皱眉头：“很遗憾，楼里的情况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启举起不算粗壮却也结实有力的臂膀，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的背后：“宏树哥，除了食物以外，我们还需要光源和的干燥衣服，我的背包容量很大，我负责搜集食物吧。”
宏树笑了笑：“你真的很有胆魄呢，但是不行，食物区在一楼，那也是丧尸最集中的地方，恐怕我的身体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异，最危险的活还是交给我吧。”
启并没有客气也不打算逞强，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是真心想担起最重的担子的，不能侮辱他的觉悟，更何况自己的能力确实远远不如他。
启蹑手蹑脚地从后门进入了大楼。
宏树不禁轻声夸赞道：“你是查那人吧，亏你居然能在旅游的这几天对这座霞云岛这么了解。”
“啊哈哈没有，其实我是个路痴啦，之前迷路走错过一次了。”启为人精明，只是方向感有点差，但一旦正确把握位置就不会再出差错。
二人安步当车，缓慢前行，宏树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声呐一般的感知能力，只是这股力量并不稳定，因此也不敢大意。
“启，我再次向你确认，前面的路只会越来越危险，你确定要跟上来吗？”宏树握紧了鱼叉，“你，不会害怕吗？”
“怎么可能不怕……”启的牙关有一些打颤，“但是，我不想只是一个人苟且地活着啊，这双手能够到的地方，我想尽可能帮助更多的人。”
宏树正想说什么，却感知到了什么似的警惕起来：“小心，货架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
启顺着宏树的眼光望过去，确实看到了一个蠕动的身影，嘴角带着血迹。
“那把伞……”启咬紧了牙关，他看出来了，那个女人正是先前排队时向他借伞的人，恐怕她的孩子也已经……
“可恶……”
说起来，如果不是他把位置让给后面的人，上了那艘船的就是他了吧，那么替他上船的人就可以活下来了吗，他呢？会死吗？还是会乘上宏树的救生艇逃回来？
那个瞬间，他做出的抉择，确实是善举，可是不是反而害死了他人呢。而他自己，得以存活下来，是不是又多亏了那个偶然的瞬间……
“启！”宏树的声音把他渐行渐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直接冲去二楼，这里交给我！”
“收到。”想的再多也没有用，启于是一把拍在楼梯扶手外侧，纵身一跃跳进楼道，没有一点多余动作，迅速冲了上去。
这零元购的乐趣，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体会到的，但眼下的情况，也不能让人悠哉悠哉地精挑细选了。
创口贴这样的小玩意已经不顶用了，启随手抽了一根木质棒球棍，抓了几卷绷带等医疗物资，压缩过一次性毛巾等生活物资，打火机手电筒等照明物资……
一顿捣鼓下来，背包也塞的满满当当。
“差不多了，宏树哥那边应该也好了，准备撤退吧。”启刚准备向楼下返回，却发现楼梯口的小型儿童游乐场有什么动静。
“鸡……”
是丧尸，口中还喃喃念叨着什么，这家伙身穿背带裤，像是在跳什么舞蹈一般，只是原地抽搐，似乎并没有发现启，但如果启继续下楼，极有可能引起他的注意。
“麻烦了啊，我得快点啊，不能浪费宏树哥争取的时间。”启四处张望，趁对方还没注意到自己，随手抓起了一个篮球，丢了过去，效果意外的不错，背带裤僵尸反方向离开了，嘴里还在念着，这回启听清了。
他念的不是“鸡”，而是“吉盘尼斯”
启也在心中暗骂一声，随即抓住机会离开，去找宏树汇合了。
楼下的宏树已经被五六只丧尸围住，脚边是刚刚收集的一大袋食物。
“喔！”宏树大喝一声，一枪朝着丧尸叉去，后者的脑袋直接崩裂，化作一具无首的尸体倒了下去。
其他的丧尸并没有因此退缩，也许是因为他们并不会有“害怕”这种情绪，围做一团扑向宏树。
宏树的嘴角有些裂开，左眼瞪得巨大且变得鲜红，全身青筋暴起，半蹲稳住下盘后，奋力一击横扫将它们全部打退。
启正好见到了这幕，这和平常稳重的船长大相径庭，反而更像是一个疯狂的战士。
“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出现一些感染体征吗。”启有一些担心，“万一变不回来的话……不行，不能让他继续战斗下去了”
启的眼角扫到门口停着一辆插着钥匙的摩托车：“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事不宜迟，他立刻跑过去将摩托发动：“宏树哥！赶紧过来啊，不要恋战！”
宏树像是听不见似的继续挥舞着鱼叉，动作也越来越疯狂。
“真的假的啊……”启的额头上冷汗直流，“这该如何是好。”
灵光一闪，启想到一个值得一试的方法，他将称谓从真名改为了船长。
“船长！快走啊，撤退！”
宏树顿了一下，眼神里的杀气缓缓消散了，他立刻回过神来，拎上装有食物的大袋子跑向启，坐上了摩托。
“走！”
启松了一口气，幸好奏效了，他想到宏树之所以战斗，是他作为船长的责任感以及自身的正义使然，如今战斗激烈有些意识模糊，叫他“船长”的话，或许可以让他重新找回那个清醒的自我。
放松下来的宏树大口喘气：“多亏了你啊启，不然的话也许我就回不来了，他们说的对，也许我真的已经变成怪物了……”
启的鼻子一酸，语气却强作镇定：“说什么傻话呢哥，我们不是回来了吗，东西也拿到了，你是个好船长啊。”
“启……”
“怎么了？”
宏树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了。
“你没带头盔……”
“要说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