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看着眼前，滔滔不绝跟她讨论结婚事宜的婆婆，陈兰芝，唾沫星子直飞，一直溅到她的脸上。今天婆婆将她叫来咖啡厅，说是讨论，不如说是通知。
其实，用侮辱，更确切。
“马上要办婚礼了，我今天找你来，跟你说下我的安排。”
“这桩婚事，是你爸妈在世的时候，他们跟老爷子定下的。但你应该知道，你嫁进顾家，我儿子本来也不愿意。”
“我想了想，彩礼就是个形式，就不给了。说到底，你父母都不在，谁收这钱？以后是一家人，还不都是自己的钱。给来给去没必要。”
“但你的嫁妆不能少啊！你妈在世的时候，曾经跟老爷子说好，用你妈的制药配方做嫁妆。配方你得带过来，听见没？”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事。”
“对了，钻戒我看你自己买过一只，婚戒就用你自己买的吧。我那天去商场看了看，最近钻石又涨价了，实在不划算。再说了，戒指这种东西，手指上能戴几个？买多了也是浪费。还有什么三金五金，那些都是商家的套路，骗骗人的，咱都不买了。现在谁还戴土里土气的金首饰？”
“婚纱照，说到这事儿，我劝过儿子好几次，既然他不愿意去拍，我看就算了吧。勉强他也没意思。”
“对了，还有酒席，你也知道。这婚，他本来不想结，现在勉强同意。我已经废了不少功夫，所以我也没请多少人，一些亲戚，一些朋友，还有一些生意场上需要打交道的人。大概五十桌，我没给你留桌，反正，没了爸妈，你也没有需要往来的亲戚。至于你的朋友和同事，改天你自己请他们吃顿饭吧，婚礼就别喊他们来了。”
“目前大概就这些安排，想到其他我再跟你说。”
沈清秀眉紧蹙，早就不想听，简直欺人太甚，看她父母双亡，没有靠山，肆意践踏。
“喂，沈清，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对长辈最基本的礼貌不懂啊！”陈兰芝拍了一下桌面，桌上的咖啡跟着晃了晃，“没教养！！”
沈清回神，看向陈兰芝。
“我刚才说什么，你都听见了？”陈兰芝问道。
“听到了。”沈清回答。
“你没有意见吧。”陈兰芝站起来，撩了一下自己刚烫的卷发，戴满金戒指的手拿起自己爱马仕鳄鱼皮铂金包包，“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我还要去做美容。这两杯咖啡你买下单。”
说完，陈兰芝扭动着腰肢，从沈清面前大摇大摆的离开。
沈清脑中空白了片刻，望着面前两杯尚有余温的咖啡，怔怔发愣。
这哪里是结婚，简直是羞辱。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倒贴，没有彩礼，没有婚戒，不能邀请朋友参加，还要倒贴嫁妆。
但凡她还有半点理智，半点羞耻心。她都应该拒绝才对。
沉默片刻。
沈清起身，买单走人。
结婚证已经提前领了，木已成舟，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即便再贱，她也只能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