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马三炮整个人都懵逼了。
啥玩意?
镇空卫从天而降,行擒贼先擒王之策?
自坐着热气球升空,怕是得离地上百丈之高了吧?
这要是从天上跳下来,人岂有命在?
俺的袍泽们,脑瓜子咋琢磨出来的如此稀奇古怪之兵法路子啊?
转念一想,他便看向了一众将士,满面错愕地说道:“诸位,你们说的从天而降……”
“镇空卫压根没干过啊!”
“仗着太孙殿下,俺们上天就不错了,叫俺们下地可就过分了啊!”
“办不到、这事真办不到!”
“倘若从热气球上跳下来,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诸位可别难为俺了!”
闻言,一众将士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下意识地道:“三炮兄,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等没难为啊!”
“你想想,这鲸皮所造的热气球,可叫人上天,那可否有一种球,可叫人从天而降而不害性命呢?”
“倘若可安然落地,那就是神了啊!”
“往后我大明王师跟天下诸国打仗,镇空卫大可把精锐送到敌营的大后方而偷袭,来个迂回包抄!”
“若是如此,纵是易守难攻之兵家要地,也并非不可破!”
话音刚落,马三炮瞬间陷入了沉思。
叫人可安然无恙落地之球?
啊这……
貌似有的搞头啊!
他面色变幻了几下,顿时一拍大腿,说道:“也罢!”
“诸位如此之议,回头俺问问太孙殿下,可否造出空降而杀贼之术!”
“这玩意,俺也不懂,还得靠太孙殿下,以及咱们大明的格物院啊!”
“多谢诸位为镇空卫之完善,提了个好主意呐!”
一众将士连忙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不客气不客气,都是自己人,莫要见外!”
“侯爷!”
“不知道这个谏言,您以为如何?”
闻言,定远侯王弼重重点了点头,振声说道:“不错!”
“若借此办法,直接斩了敌酋,打仗可就省事多了!”
“回头本侯就上谏陛下、太孙殿下,下旨格物院钻研空降之术!”
说到这,他目光悠远,望向了远方,缓缓说道:“可惜了……”
“洪武大炮射程再远,也远不及万里之遥!”
“否则,咱们在地上跟镇空卫配合打仗,都这么厉害了,若是再来个镇海卫,三者合一……”
“岂不是天下无敌?”
啥?
一炮可轰万里之遥?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之余,忍不住失笑说道:“侯爷,您这就太贪心了吧?”
“往年盼炮盼成狗,如今洪武大炮还嫌丑……”
“连一炮可轰万里之遥都敢想,您够了啊!”
“敢问侯爷,接下来咱们咋办?”
王弼微微一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慈眉善目的笑容,说道:“还咋办?”
“定是接着折磨安南大军了!”
“卯时,正是人困马乏的时候,命王师再去装模做样冲一回营!”
“本侯要他们,谁也睡不了觉!”
“至于我大明王师,则是轮流叫阵,养精蓄锐!”
“等他们再也撑不住的时候,一举攻破安南大营,收复安南失地,解救占城国百姓于水火!”
一众将士顿时面色大凛,抱拳行礼,齐声喝道:“卑下,领命!”
接下来,一连几天,大明王师轮流换成花样冲营,止不住的折磨起了安南大军。
要么,是眼看安南大军升起炊烟、埋锅造饭的时候,冲一冲营。
要么,是借着望远镜看到大军要入睡的时候,冲一冲营。
什么?
时间?
压根不固定!
心血来潮就冲营!
也正是这等毫无规律可循的冲营之势,几乎要把安南大军全都折磨疯了!
三天!
一连三天,上至国主,下至喂马的兵卒,全都没睡过超过一个时辰的饱觉!
明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然而,人家来冲营,若不固守又该咋办呢?
坐等人家趁着自个入睡,顺手把自个的脑袋给摘了?
而就在三天之后、卯时到来的时候,已经被大明王师冲营折磨到不成人样的安南兵马,全都瘫坐于地,昏昏欲睡,可谓是疲累极了。
可刚要打个盹,大营外头便响起了熟悉的叫阵之声:“杀啊!”
“冲啊!”
“捉胡狗,收复我汉家之交趾失地!”
听着叫喊,一众安南兵马堪堪打起一点精神,不情不愿起身固守营门,
而他们疲于应对之余,出于报复,也忍不住挖苦起了大明王师,放声大笑而鄙夷骂道:“明军!”
“除了忽悠人,你们还会干啥?”
“还说你们大明王师兵锋无匹敌,俺看就是个笑话!”
“就是就是,一帮虚张声势的软骨头罢了!”
“来啊!”
“有胆子,你就踏过我安南大营,来砍老子啊!”
听着入耳的声声大骂,大明王师的军阵之中,一个副将豁然抬头,咧嘴大笑道:“一心求死是吧?”
“好好好!”
“本将成全你!”
“来啊,给老子开炮,轰碎安南大营之门,把这帮嘴贱的畜生全都轰个稀巴烂!”
可一众安南兵马听完之后,摇了摇头,不屑地道:“轰?你怎么轰?”
“莫不是又是丢屎包子?”
“告诉你,你爷爷我不吃这套!”
说这话时,一个个全都得意极了。
毕竟,一连几天下来,明军都是这么个套路,始终没踏步大营十丈之地,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这回装模作样冲营多久呢?
一刻?
还是冲过来便打道回府?
可很快,一众兵马跋扈大笑之余,转瞬便发现不对劲,脱口惊呼道:“不、不对!”
“天上飞的是什么?”
“娘咧!”
“是明军的炮弹!”
“跑!”
“快跑啊!”
下一刻,无数颗炮弹砸落而下,炸伤、炸死四周兵马之余,也逐渐炸烂了大营之门!
轰!
轰!
轰轰轰!
随着大明的洪武大炮一顿狂轰乱炸,安南大营的营门轰然炸碎!
整个大营,犹如漏风的棉裤腰一般,再也不复固若金汤之势!
望着被大明王师轻而易举攻破的营门,一众安南兵马瞬间傻了!
卧槽!
明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