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话音一落,众人面色大震!
什么?
孩子被蒸了?
朱元璋眼前一黑,惊怒之下,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在地。
一旁的朱允熥连忙搀扶住了他,急声叫道:“爷爷!”
朱元璋回过神来,气的勃然大怒,振声怒吼:“快!”
“去查!”
“看密室之中,可有幸亏之人?!”
没想到,下人疯狂摇头,一脸怨怒地道:“回老爷,密室里孩童尸骨遍地,活口全无啊!”
“丧尽天良,丧尽天良!”
说罢,心里破口大骂。
锦衣卫杀人无数,名下的昭狱,纳天下刑罚于一身,却也不曾动过此等酷刑啊!!!
闻言,朱元璋只觉心头堵得厉害,眼中滚滚热泪流淌,喃喃地道:“盛世!”
“天灾之年,易子而食,可到了洪武一朝,竟活蒸孩童!”
“这他娘的是洪武盛世?”
“陛下有负天下生民、有负华夏啊!”
见便宜爷爷失魂落魄,朱寿怕他气出个好歹,忙是摇了摇头,说道:“老头子,莫要生气啊!”
“此罪,跟当今陛下无甚干系!”
说到这,他的心头也是怒火翻涌,反手给了觉远一个耳光,脱口大骂:“混账,你实乃该死!”
“廖大廖二!”
“把他们的手脚筋挑断,全都绑了,今日纵是死罪,本少爷也要替天行道!”
“是,少爷!”
一声令下,廖家兄弟转瞬挥刀。
片刻之后,一帮和尚浑身染血,被捆的像是大闸蟹一般,跪在地上一字排开。
此时的觉远,忍下剧痛之余,痛哭流涕地道:“施主,您气也出了,放了老衲一条性命吧!”
“老衲错了、错了啊!”
说着,又转头看向了姚广孝,不断的哀求道:“师叔,望您为师侄求求情啊!”
姚广孝面色冰冷,双手合十:“自作孽,不可活!”
“汝乃吾门败犬也!”
“师弟,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帮罪无可恕的混账?”
处置?
咦?
有了!
朱寿眼前一亮,连忙迈步上前,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激动地道:“觉远!”
“正所谓,以其人之道,当还治其人之身!”
“本少爷把你们也活蒸了,好不好?”
啥?
活蒸?!
觉远顿时吓了一大跳,哭丧着脸,赶紧说道:“施主,不可,不可啊!”
“您还是给老衲一个痛快吧!”
“老衲愿下十八层地狱,去忏悔赎罪啊!”
对于他的求饶,朱寿一点也没听进去,笑嘻嘻地道:“老贼,敢跟本少爷讨价还价?”
“行啊!”
“本少爷把你活蒸之后,命人把你们的尸骨,全镇压在茅坑里,遗臭万万年!”
“下十八层地狱?”
“呵呵,本少爷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一下子,觉远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是吧?
活蒸也就罢了,尸骨还要被镇在茅坑?
缺不缺德啊?!
他瞬间面如死灰,忙不迭地道:“施……”
可刚开口,朱寿抢过廖大手里的佩刀,顺势一挥,便把他舌头割下,气恼怒骂:“聒噪!”
“来啊!”
“送老贼赴死!”
“记着啊,慢慢蒸,莫要一口气蒸死了!”
“遵命!”
几个下人面色大喜,迈步上前,直接把觉远等人拖走了。
朱寿心头一阵舒爽之余,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便吩咐道:“廖大,把那些无辜之人的尸骨,全都收殓了吧!”
“厚葬,一定要厚葬!”
“至于银子,本少爷掏了!”
“是,少爷!”
廖大微一抱拳,连忙领命而去。
至于此时的朱元璋,面色连连变幻,也终于找回了帝王的冷静。
他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孙子的肩膀,欣慰地道:“娃子,你帮爷爷解了心头之大恨啊!”
朱寿微微抬眸,忍不住问:“老头子,咱们爷孙把宏觉寺灭了,咋给陛下一个交代?”
朱元璋摇头失笑,说道:“交代?这还交代个啥?”
“咱们爷孙帮陛下清理掉一个祸国之害,还怕降罪不成?”
“放心!”
“要是陛下晓得了此事,咱们老朱家,只赏不罚!”
闻言,朱寿一脸激动地道:“老头子,那你得跟陛下好好说说,只要不赏爵位,赏啥都行啊!”
朱元璋顿时脸色黑如锅底,顺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气咻咻地道:“兔崽子,休要乱放屁!”
“行了,咱们爷孙走吧!”
“闹出这么大乱子,自有应天府衙过来善后!”
朱寿摸着下巴,沉吟地道:“老头子,那宏觉寺名下的钱财田产……“
朱元璋笑呵呵地道:“依大明律,充公!”
“好!”
说罢,爷孙三人带着下人们,迈步出寺。
走出寺门,冷风一吹,朱元璋脑中一片清醒,他望着锦绣河山,断言道:“我大明,下民不可虐,上天不可欺!”
“寿儿!”
“爷爷老了,终究有撒手人寰的一日!”
“往后你当了这个家,不管缺德到了什么地步,也绝不可欺凌百姓,听懂了吗?!”
话音刚落,身后的管家老方一众锦衣卫,面色大震!
难道……
陛下这是要立下隔代储君了?
可此时,朱寿脸色一下不好看了。
无耻爷爷!
孙儿可不缺德,孙儿告你诽谤啊!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忙不迭地道:“老头子,您老大可放心,孙儿逮谁坑谁,却一点也不坑无辜百姓啊!”
朱元璋重重点了点头,摆手说道:“好了,你跟通儿回府吧!”
“咱要入宫一趟,跟陛下说道说道,顺道讨个封赏!”
“去吧去吧!”
说罢,转身登上马车,一路回宫。
刚迈步走到谨身殿,太子朱标迈步上前,拱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噢,是标儿啊……”
朱元璋微微颔首,饶有兴趣地问:“咋,抽完老四了?”
朱标面色激动,很是感慨地道:“父皇,您老别说,老四这些年呆在北平,抗揍的很啊!”
“咦?”
“父皇,看您老眉关紧锁,敢问犯愁何事?”
朱元璋无力摆了摆手:“无妨,无妨!”
“标儿!”
“你来的正好,咱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一下啊!”
朱标感到一头雾水,忙不迭地问:“父皇,所为何事?”
朱元璋笑了一下,也不卖关子,很干脆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标儿!”
“把你的吴王之位赐给雄英,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