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马和的心态都崩了。
万万没想到啊!
朱寿朱公子来印证他身份的办法,居然脱裤子,看看鸡儿……
这……这……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他心中涌起一阵屈辱,脱口道:“朱公子,士可杀,不可辱!”
“在下,乃是真的马和啊!不是燕王殿下的探子!”
朱寿一脸的不信邪,摇头道:“多说无益!”
“你若不脱,给本少爷看看太监的那玩意到底长啥样,定是心中有鬼!”
说到这,他顺手掏出几张宝钞,激动地眉飞色舞:“快,脱了吧!”
“脱了之后,这一万两就是你的赔礼了!”
见他一副期待不已的样子,朱棣非但不劝阻,反而轻咳了一声,道:“咳咳,咱二弟都发话了!”
“此时不脱,更待何时?”
马和听罢,一咬牙、一跺脚,便大义凛然地道:“朱公子说的对!为验明正身,不脱怎么行呢?”
“朱公子,您可瞧好了!”
说完,腼腆的扭捏了几下之后,登时脱下了裤子。
嘶!
朱寿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道:“呀,这命根,还真被切没头了啊……”
“长见识了,本少爷长见识了!”
一旁的朱棣嘴角疯狂的抽搐。
本王看中的卧龙,这到底是个什么尿性?
缺不缺德啊?
他暗叹一口气之余,笑呵呵地问:“二弟,这回你可是信了?”
“信了信了!”
朱寿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忙不迭走上前去,把宝钞顺手一递,笑道:“马公公,这宝钞,快快收下!”
见朱棣一点也没生气,马和这才收下宝钞,恭谨地道:“谢朱公子赏银!”
“大哥,马公公,也别傻站着了!”
“有啥事,进正厅里说吧!”
来到正厅。
一落座,朱寿看向了马和,笑眯眯地道:“马公公,刚才多有得罪,万望勿怪啊!”
“为了聊表歉意,也为燕王计,为天下计,本少爷送你一桩天大的富贵,如何?”
“要是此事功成,你定于青史流芳万万年!”
马和一下愣了。
天大富贵?
自己一个断了根的太监,不被人戳脊梁骨就烧高香了……
岂会流芳万世?
朱棣也感到一头雾水,脱口问道:“二弟,你要送马公公何等富贵?”
朱寿一字一句地道:“土豆!”
土豆?
朱棣一脸的懵:“这是何物?”
朱寿也不卖关子,说道:“亩产五十石的农之神器啊!”
啥?
亩产五十石?!
朱棣和马和对视一眼,面色大震!
尤其是朱棣,震惊的几乎要跌掉了下巴!
大明最好的粮食,最多不过亩产五六石罢了!
还是遇见了大丰之年,才有的产量!
可现在,这个叫土豆的作物,居然亩产五十石?!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来,盯着朱寿的目光,充满了炽烈,忙不迭地问:“二弟,你没骗咱?!”
朱寿笑了一下,道:“大哥,咱们乃是结拜兄弟,小弟何至于骗你?”
“土豆、土豆!”
“这作物,不光亩产五十石,还可以当作主粮!”
“遇大灾之年,当活人无数!”
可当主粮?!
朱棣瞬间震撼了!
天下无粮不可!
天下无粮不定!
天下无粮不安!
粮食就是命根子,是救命的仙药啊!
土豆亩产五十石不算,还可充当主粮……
要是大明百姓种上了土豆,再也不用饿肚子,再也不用易子而食了啊!!!
神器!
天下大治之神器啊!
正激动之时,朱寿看向了马和,笑嘻嘻地道:“马公公,我大明,开海在即!”
“倘若你随大明船队出海,为燕王、为朝廷寻来土豆回陆,岂不是立下泼天之功?”
“你马和之名,岂不是流芳万万年?”
“待那一日,你马和定是千古第一大太监,谁也戳不了你的脊梁骨!”
闻言,马和也激动了!
太监、太监!
一旦断了根,断子绝孙不算,连身为男人的尊严,也永远的失去了!
若真带回了土豆……
他马和终于可以抬头做人了啊!!!
下一刻,他噗通一声跪倒于地,高声道:“在下万谢朱公子之大恩!”
“在下愿入四海,为燕王、为我大明带回土豆这等农之神器!”
“挡我马和者,死!”
朱寿重重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回头大明船队入海,本少爷就把航海之图给你!”
“你按照这航海图,便可带回土豆!”
朱棣听罢,顿时拱手一拜,肃然道:“二弟在上,请受大哥一拜!”
“大哥代天下的无数生民,叩谢你活命之恩!”
“我大明,再也不用饱受饥荒之苦了啊!”
说罢,一揖到底,心中很是感慨。
哎!
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卧龙!
看看,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真乃是一位高风亮节之英才啊!
可这时,朱寿一脸懵逼地看着激动的朱棣,诧异地道:“大哥,你是不是想多了?”
“小弟之所以要马公公带回土豆,是为了吃土豆炖牛肉啊!”
“这跟天下之生民活不活命,有何干系?”
啥玩意?
土豆炖牛肉?!
朱棣胸口一阵发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原来,是本王自作多情了啊!
为了吃上一个菜肴,入四海而寻土豆……
再说,吃耕牛乃是大罪!
作孽啊!
本王服了!
正要开口再说,此时的管家老方在外头大叫道:“少爷,您要的鞭炮,老奴叫人弄好了!”
闻言,朱寿一下来了精神,连忙大喜地道:“来了,来了,本少爷这就过去!”
“大哥,马公公,你们二位来的正好!”
“要不要跟去看看?”
朱棣撇了撇嘴,淡淡道:“二弟莫闹,放鞭炮罢了,这有啥看头?”
“大哥,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吧!”
说罢,也不等对方拒绝,朱寿连拉带拖,便把朱棣二人拉到了府外。
此时的府门之外,管家老方带着几个下人躬身而立。
远处,一座新盖的坟头底下,埋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小包袱。
朱寿缺德的目光,扫向了众人,顺势找到了一个倒霉蛋,大声道:“张永何在?!”
张永还以为少爷真的要放鞭炮,立马迈步上前,躬身道:“小的在!”
“去点火!”
“是!”
张永掏出火折子一吹,走了几步,便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回头一看,竟见刚才还在身边围了老大一圈的人,全都躲了个干净。
连朱棣、马和二人,都被朱寿拉走跑出了老远。
张永一下愣了。
什么鬼?
不是放鞭炮吗?
少爷跑这么远干甚?
他心头顿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吓得两腿直软,大吼道:“少爷,小的不会出啥事吧?”
朱寿连忙安慰道:“放心,放个鞭炮罢了,咋出事啊?”
说罢,他又掉头就跑,躲在府门之后,露出半拉脑袋,忙催促道:“快点,快点,本少爷还要听响呢!”
张永嗷的一下哭了:“少爷,小的好怕!”
朱寿也不含糊,大声吼道:“你这杀才,怕个甚?死不了啊!”
“若出个好歹,汝之妻女,本少爷养之!”
“快点!”
“再不点火,等张邈那老家伙回府,本少爷叫他扎你啊!”
啥?
扎针?!
张永脸色瞬间一变,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放声大叫:“为了少爷,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音刚落,他两手哆哆嗦嗦,来到坟头,把火折子对准了引线。
随着呲的一声,火花四溅,张永疯了一般,就要回头跑。
轰!
可刚跑两步,身后瞬间炸出一声如雷巨响!
整个坟头,立马炸的尘土纷飞,炸出一个足有一尺的大深坑!
至于张永,也被这巨大的冲击波,轰飞了老远,一歪头,便昏死了过去。
看着这一幕,朱棣人都傻了!
卧槽!
疯了吧?
你管这叫他娘的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