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家乡还非常贫困,父母需要为温饱奔波操劳,但这不妨碍林牧度过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每当自家的茅草屋飘出袅袅炊烟,肚子有点饥饿的林牧就会告别小伙伴飞快的朝家里跑去。
“妈妈,”幼小的林牧对着妈妈的背影喊道。
妈妈转回脸,“儿子,你回来了,快该吃饭了,你快帮妈妈烧灶火。”
“好的,”林牧拉着风扇,风扇呱嗒,呱嗒的声音中,林牧把柴火填进了地锅灶火里,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锅底灰也被火焰点燃,显着幽蓝的火苗,一闪一闪,宛如天上的星星。
母亲忙着切菜,准备炒菜的工作,家里就这一个灶火,馏熟了馍,烧完了汤,才能熬菜。母亲忙碌着,脸上大颗的汗珠流了下来,但母亲总是满脸的笑容。
林牧忽然想到,母亲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年是自己的手握着母亲的手,母亲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难道那一切都是一场梦,母亲又活了过来。
看着眼前真实的母亲的脸,林牧流下了泪水,“母亲,我以为你已经走了,还以为你撇下我再也不管我了。”
“傻孩子,我去哪里走,我还要等你长大,娶媳妇回家呢。”
“嗯,放心吧,我会带给你咱们村里最漂亮的媳妇。”
“去玩吧,你看在灶火里烧火,热的一身汗。”
幼小的林牧从灶火前站立起来,跑到了厨房外面,享受凉爽的风。他忽然想到,母亲比自己的汗更多呀,但做饭是母亲该做的。但母亲为什么就该给自己做这些,该给自己在冰冷的河里洗衣服。
“娃太小,这些都是妈的活计,等娃大了,我就什么都不用干了。”林牧的心里不禁一酸,竟然流下了泪水。自己应该帮妈妈干些活了,林牧?着小篮子,到地里去薅草了,母亲还要到地里给牛羊薅草,自己可以帮妈妈干点活计也只有这些了。
林牧已经是大小伙子了,他跟着父亲和泥打土坯,土坯烧了砖就可以盖房了,和泥打土坯真的很累,但跟着父亲,看着父亲遒劲有力的臂膀,林牧对自己细弱的小臂膀很是羡慕。
“去歇着吧,别把小身板累坏了。”、
父亲不是也走了吗,当年父亲就是被自己亲手送到了棺木里,父亲睡得是那样的安详。
原来父亲并没有走,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父亲,原来你还活着,”
“傻孩子,说什么呢?老爹不怕死,但我要等到我的孩子长大,给你娶了媳妇,还要等着抱我的大孙子呢?”
我要上大学,娶漂亮能干的媳妇。
林牧娶媳妇了,媳妇是城里的姑娘,武陵源就没有这么水灵的媳妇。
洞房花烛夜,闹新房的人都散了,林牧揭下媳妇的红盖头,穿着大红棉袄的媳妇那样的娇羞,那张美丽的脸庞还是妻子年轻时的模样。媳妇那张美丽的脸庞竟然是陈颖儿的模样,林牧才发现,妻子年轻时竟然和陈颖儿长的很是相像,到底是妻子还是陈颖儿有时真的很难区分,只是妻子是个凡人,缺少了陈颖儿的仙气和脱尘的气质,但在整个武陵源妻子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还是在武陵源的武陵村老家,林牧和妻子度完了蜜月,才到城里上班。
妻子是城市长大的女孩,无法适应武陵村艰苦的农村生活,再也不愿意回林牧的农村老家。妻子很要强,总是埋怨丈夫无能,不如邻居和朋友家的男人,这是城市女人的通病,林牧也并不怎么在意,城里的男人都是这样被自己女人埋怨着生活,城里的男人再拼命也赶不上隔壁老王,当然隔壁老王在他老婆的眼里永远也赶不上隔壁老张,隔壁老张老婆更牛掰,扔下自己无用的废物男人老张,干脆跟着单位的老黑跑了,老黑带她去了山清水秀,天然纯净的黑非洲。林牧和妻子都是普通人,贫贱夫妻百事哀,锅碗瓢盆的生活不可能没有碰撞。
妻子给自己生下的一儿一女很是争气,每当过年时,他都会带自己的孩子回老家。开着汽车,跑了几百里路,终于到了家乡武陵源。
二十年过去,武陵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已经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武陵村也变得更美了。儿子和女儿非常喜欢武陵源,这里都是天然景观,没有经过任何的人工雕凿,到处是石柱奇峰、断崖绝壁、古树名木、云气烟雾、流泉飞瀑、珍禽异兽。置身其间,犹如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和趣味天成的艺术山水长廊。这里到处奇峰林牧,这些突兀入眼的岩壁、峰石、如帛、如笋,似屏似柔,一扇扇、一根根,连绵万顷,层峦叠嶂,气势滂沱。
天子山是孩子们最喜欢去的地方,这里的西海长卷、罗汉峰、黄石寨、琵琶溪、金鞭溪都是孩子们白看不厌的风景区。 索溪峪的黄龙洞、宝峰湖、十里画廊、西海、百丈峡这些自己小时候玩耍的地方,如今也已经成了游人如织,远近闻名的景区。
他和妻子虽然有些小的摩擦,但没有大的矛盾,但妻子20年前在这里和自己度过蜜月后,对于这里交通和生活不便印象深刻,再也不愿意来这里遭罪。自己提出让她和自己来这里玩,都被她以各种借口推辞了。现在两人都快50岁了,精力大不如前,那些无所谓的争吵都已经提不起精神,他也懒得请她过来了,旅游游的是一种心情,以抵御的心情过来也是添堵,自己还是不自找麻烦的好。好在自己的儿女很喜欢这里,每年都会陪自己过来,这么懂事的一双儿女也是妻子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吧。
到了家里,林牧发现自己的父母真的老了,白发苍苍,步履缓慢,腰也有些佝偻。父亲和母亲老了,他们早晚有一天要离开自己,虽然逃不过生老病死,但最后的岁月林牧想要给父母多一些陪伴,记得曾经自己意识到父母真的老了的时候,自己还在为生计忙碌,既然父母这次还活着,自己为什么不能重新为自己活一回。
父母无法适应城市的生活,妻子儿女无法适应农村的生活,父母属于武陵村这片神奇地土地,而妻子和儿女属于城市的繁华。而自己很快就该到了退休的年纪,自己所在的设计院,年轻人早已成长起来,自己靠设计院的股份生存也可以维持平淡的生活。事实上,即使自己再拼,也难以有所突破,曾经的自己在自己所在单位混日子,因为惰性不愿意改变,这一回,自己可以回到武陵源,他想多陪伴父母,多陪伴武陵源的山山水水,天子山的奇峰云雾,流连在索溪峪的十里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