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神情严肃地扭过头来。
“你怎么知道五层和六层是要留做客房的?那里还没建好呢。”
元齐诏脸色一僵。
“防止木头虫蛀的芳香饼,味道太浓了,若不是客房,很难见到那么大批的芳香饼。在其他经常有人的地方用芳香饼,味道会很冲,所以底下四层都是点檀香的,五、六层建完后,应该也会改檀香,现在不过是为了节约成本。”
清霜还是不满意。
“你狗鼻子啊!会馆里的脂粉味、花香、酒香、菜品的香味都混在一起,我都闻不出来你闻得出来?”
“我......”元齐诏只好说实话,“我以前给莹莹做过香囊,研究过香谱,所以现在......对香和香的作用比较敏感......”
清霜甩头就走。
“诶!清子!你别生气啊!我也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不要!别人有的我为什么也要有?你送情书也是这个样子的吗?一式两份?!”
“不、不是啊,那是顺便!情书的事你不是知道嘛,我当时得稳住你啊,得先和你有感情基础啊,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娶你为妻的......”
“你别碰我!”清霜的小脸气鼓鼓的。
“清......”
“一边去!”
“我......”
“都叫你一边去了,你听不到吗?”清霜终于停下来正视他,“趁我还能控制得住自己的脾气,赶紧走啊!我可不想英年丧夫!”她嘟着小嘴,别提有多委屈了。
元齐诏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这个话题了。
“可我想送你回家啊!”他和声道,“知道你住在哪儿,以后我想你的时候,我就可以自己去找你,不用再等着你来找我了。”
清霜脸红了。
“你还记得你带我去过的那家酒楼吗?就是我们坐在门槛上一起听雨的那家。我住在它对面的并蒂客栈里,你要是想我的话,就去那儿找我吧。”两人眉目传情,周围的温度都仿佛升高了。
“好,那我目送你。”元齐诏站在原地,向即将离开的清霜挥了挥手。清霜以笑容致意,在他的面前慢慢倒退,最终潇洒地转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晴初一直忘了问沈慕辰“为什么他敢多次出现在天池”,直到这一天沈慕辰因为“不满她一日三餐都在宫里吃”而再次来到了广延居。
他嗔笑:“你怎么才想起来问我?我在你的心中,就这么不重要吗?”他从衣襟里掏出那颗赋予了他神奇能力的七彩石,道:“我有它啊!在那些人心中,我与多年前的沧澜来使压根是两副面孔,根本不用担心会被戳穿。”
晴初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你你的意思是说——幻术?”
“差不多吧。”沈慕辰收起七彩石吊坠。
“但你没有念任何的咒语啊,也没有画那些奇奇怪怪的符,当初宁国公府崩塌,我们被骠骑军从废墟中挖出来的时候,是昏迷状态吧?它不过是一颗唬人的石头,还能自动保护主人不成?还有啊,那些前来跟我谈生意、顺便拍我马屁的人,都说过你长得好看,客泠也那样说过,这足以说明‘他们看到的你和我看到的你是一样的’,但他们又没有见过多年前的沧澜来使,的的确确没有被糊弄的必要,你这石头为主人办事的时候,还偷懒啊?”
沈慕辰笑容和煦地站在那里,晴初觉得他有一道目光,隐隐落在了正在一旁喝粥的青缇身上。“好啊!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晴初不乐意了,从餐桌旁跳起来赌气。
“不是骗,是想让你自己发现。”青缇搁下粥碗,淡淡道。沈慕辰抓紧时间解释:“是啊是啊,我师父很神秘的,她是一位民间圣女,平时为了养家糊口,扮作老道士在街上给人算命,偶尔收收徒弟普度众生。但民间圣女不属于任何势力或组织,缺乏系统的保护的她,身边总是危机四伏。所以她才叮嘱我不要泄露她的身份,对外只说她是道士就行了,我也是师命难违啊!”
晴初露出了迷惑的眼神:“可你以前跟我说过,催眠术是你年幼时跟一个路过你家的道士学的,你年幼时住在沧澜皇宫里吧?圣女出入凡人贵族的皇宫的确很容易,但你也说了,你师父是民间圣女,只求自由和家人平安,她为什么要冒险进入沧澜皇宫,还要收你为徒呢?除非她对你有所图谋,或者她吃饱了撑的,再要么,你当年跟我求婚的时候,随口扯了谎,又或者,你现在也在跟我扯谎。”
沈慕辰胃里直泛酸水。这丫头,全部猜中了啊。虽然师父的身份圣贤皇后殿下已经告诉过他了,但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师父自己揭开的。
“对,你说的对,我师父她,就是吃饱了撑的。”他柔柔地抚上她的发顶,和煦地笑着。
晴初一脸的莫名其妙,就在这个的时候,客泠冲进来了,跟像上次一样不管不顾,进来就破口大骂:“宁晴初!你把我们家商队弄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