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我就......先跟他回去了啊。夜深露重，圣贤皇后殿下，早点休息。”
大事不妙，先跑为敬！那事都过去四年了，现在黑灯瞎火的，撞上了估计也认不出来，还是先回家捂被窝吧。
“等等，”青缇吩咐那名女使道：“叫他进来！”
苍天啊，这个夜晚不会还有惊喜在等着她吧！
“草民沈慕辰，盈袖宫宫主外子，见过圣贤皇后殿下。”沈慕辰放下手上提着的一个食盒，稳稳当当地跪到了与晴初并排的地方。晴初探头问他：“你过来干什么？”
“给你送夜宵啊。”沈慕辰面上保持最端正的揖礼，私底下说的都是些“需要非礼勿听”的话。
这也太不把青缇放眼里了。
“咳咳！”青缇提醒他俩，“沈公子，麻烦你留下来，好好地跟我谈一谈。至于你，去隔壁吃夜宵吧。”
“我不要......”晴初本想反抗，却被沈慕辰的一个眼神给拦了下来，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去吧，我没事，食盒里有好吃的。
晴初去了隔壁房间里与美食为伍，和她一起出来的还有许清霜和林妙君，许清霜好像还甩下了一个隔音法阵，这样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他们究竟在谈什么啊？
林妙君守在广延居前，许清霜则向她走了过来。
“你是韵仪的人？听韵仪说，你算她的半个师哥？”青缇直言不讳。
沈慕辰早有准备似的回复道：“小人不敢与朝阳殿下攀同门之情，说是师父他老人家有教无类，教了我一些保命的技巧还差不多。”
青缇很满意。据韵仪的说法，沈慕辰并不知道自家师父的真实身份，借韵仪之手入紫金皇宫的时候也没有问她这位北宸嫡公主太多的问题，好似只要能守在晴初的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反之，韵仪倒是把沈慕辰的出身给摸了个底朝天。
隔壁屋，晴初又摆出了那副想抱大腿的样子。
“清霜姐姐......”
“你还是叫我许统领吧。”清霜浑身不自在。
“别嘛，我们一同出生在光耀八十一年，我是四月二十二的，你是三月初五，我的确应该管你叫姐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清霜躲得又远了点。下次，她绝对不跟这女娃同席了。
晴初十分“羞涩”。
“就是......那个......你觉得他们在隔壁会说些什么呀？”
清霜傲然地托腮。
“当然是谈关于你的了。”
“关于我的？”晴初炸毛了，“我挺好的呀！”
“那可不一定。”清霜正色，“我问你啊，你嫁给他，是因为喜欢他吗？”
“对啊！我嫁给他两次，每一次都是因为我喜欢他。”
此时，清霜心中竟有些酸涩。
“那你......为什么喜欢他啊？”
“当然是因为他对我好啊！这里，我感受的到的！”晴初指着自己的胸口，万分笃定。
“哦？真的吗？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吗？”清霜露出一丝独特的笑容。
广延居正殿。
青缇：“沈公子的经历，我略有耳闻。关于你和欣荣我想问的是，你爱的究竟是那个放荡不羁的荣国公主，还是现在这个已经学会算计他人的宁晴初？若你体会不明白，拿不出足够端庄的爱，那我想，不用我出手，晴初自己也会给这场婚姻一个完美的结局。”
隔壁。
晴初迟疑了一下，回答：“他的确是我两辈子以来，遇到的最好看的一个。我这么一个注重外表的人，怎么能不被他吸引呢？”她不自觉咬了咬筷子，继续说：“你提醒我了。圣女的衰老速度比常人慢，很久很久以后，我们不会再是金童玉女，我也很有可能被别的长得更好看的男子所吸引，这一点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我不是那种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这虽然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但如果他介意的话，我会放他走的，按照正经的和离程序。”
晴初味同嚼蜡地吃着酒酿圆子，眼泪“吧吧”地掉，清霜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太过了。
“哇啊~~”晴初忽然大哭一声，“可我现在真的好爱他啊！清霜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明知道自己未来很有可能会辜负他，现在却还是想要把他留在身边......”
哈？很坏？不至于吧......她忙坐到对面，贴心地搂住晴初，玩笑道：“哎呀，我怎么忘了，传统圣女族生下孩子后，便会和普通人一样开始衰老，你还是能跟他白头偕老的！”
“真的吗？”欣荣娇滴滴的，“那他会不会嫌弃我青春不在啊？”
“怎么会呢？你不嫌弃他，他也不会嫌弃你的，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彼此的人啊！”清霜拍着她的肩膀，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着。
另一边，沈慕辰想了很久，才给出答案。
“这两个，不都是她嘛？太子殿下从前稚气未脱，如今老成持重，您不照样钟情于他？我和您一样，能接纳爱人的所有面孔，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只要她还是那个有着赤子之心、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我便不会放弃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