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都。
情随事迁,随着晴初重新回到了大夏圣贤皇后的身边,她在天池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沈慕辰给皇甫暄递了辞呈,把自己彻底变成了宁国公府的赘婿,而她,也要和过去彻底做一个了断了。
“宁女官?你找本宫何事?”许云岚被一组宫人带到了温泉宫内庭。这里是清河王太后故居,传说在七日停灵期限没过之前,先王的灵魂都会一直在这里飘荡,所以没多少人敢来,是一个密会的好去处。
“阳翟城的风水当真是养人,端敬殿下已经开始享天伦之乐了吗?”晴初从层层白绸之下走出来,随手将一盆枯死的郁金香扔在了许云岚的脚下。许云岚做出了戏谑的表情,却并不认为自己此时应该害怕。
“原来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呀。”她用叙旧的口吻说。
“明人不说暗话,皇后娘娘,我们还是别拐弯抹角了吧。”晴初用尽了全力对她微笑。
“那你,是来感谢我对你的知遇之恩的吗?”许云岚挑眉。
“感谢倒是不必,感惧吧。”晴初扭头。
“哦~~,”云岚顿然大彻大悟,“如瑢的事,你搞的?”
“搞这个词多不雅啊,我这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晴初淡然地回眸,“皇后娘娘,你真的不应该让我知道太多的。许清霜离家后的第三年,你杀死了许如瑢的丈夫,并利用涟渊‘夫若无嗣而终,妻继承其全部财产’的婚姻法,图谋了她夫君的家族爵位与领土。她气不过,才拿三年前的旧事出气的。这一点,您难道不清楚吗?”
许云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您清楚!但许兰因的主动求死给了您台阶下,事情被完美地掩盖了过去。但在许如瑢心中!这是一个过不去的坎儿。”晴初放低音调,在许云岚的身边走了一圈:“多年后如果有人告诉她,她的长姐想要重新彻查当年‘朱雀翎羽玉佩持有者泄露’的事,那她就一定会走极端的吧?”晴初心情极为舒畅地反问道。
“让我不如意,就是你的目的吗?”许云岚岿然不动。
“我可没有那么坏。”晴初低头玩了玩指甲,“我只是想要把你因我而得到的通通夺走!本来是想要借你不出兵一事,废去你的长公主之位的,但现在......还是留着吧!我有更好的办法。”她妖娆地与许云岚擦肩而过。
许云岚屏息以待。
晴初瞪向她:“端敬,你杀了龚老伯一家共39口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许云岚骤然皱眉:“你调查到了?不可能!当年的事我做的很严密,你不可能调查到的!除非,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她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哈!”许云岚还在迷惑,晴初却笑得直不起腰来,“皇后娘娘,你就这么想要自己的身边出现叛徒吗?就不能是我在诈您吗?”
许云岚被她忽远忽近的态度弄得异常烦躁。
“你在诈我?”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讲。
“也不是,您的身边,的确出现了叛徒。”晴初一步步踏近,“您猜猜,是春华,还是秋实?”
许云岚很不能理解:宁家这女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春华。她心思单纯,应该很容易被蛊惑。”她很有理有据地猜了。
“错啦!”晴初打板似的拍手,“是秋实。”她抬起自己那双雪亮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
“她喜欢沈慕辰你不知道吗?”
“什、么?”许云岚愣住了。
“你不知道,这回,你是真不知道。”晴初落寞地重复着以上话语,幽幽地盯向她:“她出于对你的忠诚,没有在这段依恋中做任何的争取。而你呢?在沈慕辰上书请求迎娶的我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投了赞成票,只为获得一位未来三品大员的支持!”
此时!秋实居然从一旁的楼阁里走了出来。晴初目送她走到了许云岚的身边,持续地批判着:“身为自己追随者独一无二的启明星,拥有着优秀观察力的你竟然对自己的信徒一无所知,这可真罪过啊......”
许云岚沉默了。
悠悠地,秋实递给她一盒粽子糖。
“你不会幸福的。”许云岚突然开口说,“沈慕辰并不爱你,此女也并非等闲之辈,夹在他们中间,你不会幸福的。”她张大那双丹凤眼,似乎在渴求什么。
秋实却说:“我不需要幸福。年幼时女伯爵为您挑选贴身侍女,我回答我不需要幸福,我只需要小姐幸福就行了,才被女伯爵选中的。现在,您的生活已经安稳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她吸了吸鼻子,抬头望向蓝天。“皇后娘娘,我厌倦了。请您放开我吧。”
秋实走出了宫廷,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