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庙里的气氛浑厚,清霜坐在他的怀间,被吻得说不出话。一阵拥揽过后,元齐诏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她的上衫系带,似乎是晚间的温度太低了,洁白锁骨露出来的那一刻,她打了个寒颤,躲进了元齐诏的咯吱窝里。
元齐诏露出了一副“要命”的表情,他缓了一会儿,认命地将上衫重新给她穿上,却又看到了她如瓷器般“滑美”的脖子。
“呃......”清霜揪紧了他胸前的袍衫。
她感觉自己的后颈好像被毒蚊子给咬了一下。
一夜过后。
清霜的觉一直比较浅。
因为她一闭上眼睛就会害怕,要想睡着,必须彻夜点灯才行。但这一次,她从覃都城中的客栈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是用最平静的方式入睡的。
是喝了酒的缘故吗?
但她以前也醉过酒啊!当时好像没什么用的样子。头好疼!清霜捂了捂脑袋,强迫自己去重视当下最重要的事。
“你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天池?”她虚弱地问。元齐诏正靠在一张八仙桌上,他吊儿郎当地告诉她:“你当时烂醉如泥,我抱着你出现在正明门下,三更半夜,不被人说闲话才怪呢!”
也对,那她......还要感谢他喽?
“你,没对我做什么吧?”她仔细地拢了拢被子,问。元齐诏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你应该问‘我没对你做什么吧’?”,但看见她身旁随意摆着的长剑,他收口了。
“我帮你换了外衣。”他平淡地说,“你别多想啊!里面的衣服我可是一点都没动!我主要是怕你穿的那么厚实,睡一觉起来后会得风寒。”
清霜意味不明地望向他。
她真应该告诉此人“圣女没那么容易生病”的。
“没有......别的......什么了吗?”她抬头。
元齐诏心里一悸。“应该......没有了吧。”他昨天仔细检查过了,亏得他下手轻,没留下什么实质性的痕迹。
“那真是太好了。”清霜把头撇向一边。
还好,他不记得了。
还好,她不记得了。
“你原本的衣服我送去洗了,全是酒气的也穿不回天池,我给你买了条差不多的,你先将就穿吧。”元齐诏递上一条用银线绣着两只锦雀的黑色长裙,和一件厚实的淡墨色外衫。
清霜的视线渐渐由衣服上升到他的脸上。
或许,他记得,只是不想提起罢了。
那不是刚好嘛?
自己又何必这么失落?
现在。
酒馆门槛前。
“我记不太清昨晚的事了。”
先拿“忘记了”挡一阵吧。
“我记得啊!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元齐诏探头过来。清霜都要吓死了!天知道她昨晚为什么会缠着他不放,难不成是因为她......太缺男人了?!
“公爵大人,我若嫁给你,蓝田部的‘自治大都’一职就得被回收,你应该没那么盼望我对你负责吧?”
“但若对象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觉得我可以改变主意。”元齐诏虔诚地说。
清霜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从小到大,她所遇见的都是“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像他这样“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倒是少有。
“那你之前还在寻芳街说‘不喜欢我’呢?”清霜尽量使自己笑得没那么僵硬。
“那是小时候嘛!小时候你又不好看!”元齐诏摇了摇头,“再说了,当时你拿着剑威逼我,我当然得说点你喜欢听的,但实际上,我一点都不想和你撇清关系呢!”他冲她眨眼。
刹那间!清霜的剑出鞘了。
“那我就再威逼你一次好了。”她说。
“清子,街边这么多人呢,让他们看到你把剑架在我脖子上,不好。”他动手去移她的剑刃。
清霜将剑翻了过来。
这是一把单刃剑,另一面是刀背。
“元齐诏,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吗?自始至终,你都没有对我真心以待过。”
“清子,你别这么严肃,我害怕。”元齐诏笑得跟北地狐一样。
“够了!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你那灰暗的过去,你那......被你的表妹蓝田莹所填满的过去。”清霜拿剑的手在抖。
元齐诏终于笑不出来了,他侧坐在潮湿的木质门槛上,如同一座被损坏了的“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