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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因果(1 / 1)


“不......”室戚呻吟一声,“英美,不要离开我.....是你们,是你们害死了她!呜呜呜,我的英美......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她......”

“是你害死了她。”清霜将剑刃对准了室戚的脖颈,冷冷道。

“我?”室戚疯狂摇头,她不顾清霜的剑刃,自我陶醉般地在平地上转起圈来,口口声声喊道:“害死英美的人不是我,是这座冷漠的天池!它埋葬了我的青春,埋葬了我们所有人!”她张开双臂,仰面望天,像是好不容易逃出牢笼却已年老的鸟儿。

“我曾经以为,长姐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可她害我最深。我曾经还以为,苏子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可他不声不响地带走了我少年时全部的爱恋。”她笑着哭,哭着笑,泪水却迟迟落不下来。她望向青缇。

“我的医术是容妩姐姐教的,我曾一度以为,她最了解我,可她却也和那些人一样,一直蒙骗着我!只有当我成为一个废人的时候,只有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这满天池的人才愿意告诉我,我的容妩姐姐,是那个最无忧无虑的哲王妃!哈哈!”她又痴笑起来。

“她曾经离我那么近,那么近!我甚至都见过她!可当我深陷囚笼的时候,她为我做了什么吗?没有!什么都没有!额——!”一根擀面杖般长的金针刺入室戚的腹部,她被迫跪倒在地。

“所以你就带走了她的女儿?”众人再次散开两列,白幼薇正表情整肃地站在那里。她拨过人群,径直走到室戚面前,面露玩味。“我本来是不想出手的,但你实在是......太欠揍了。”她意味深长地说完,随后轻轻调动手指,擀面杖般长的金针被她拔出,与此同时,天空骤然出现了数以千计的细小金针,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定会头疼。

室戚不以为意,还在疯狂地大笑。“可怜的孩子,”她说,“容妩姐姐没能从我手中留住你阿姐的那一年,也没能从苏子晟手中留住你啊......”

幼薇的心一扎。

室戚还在作死,她谄笑道:“你娘她,她以前也做过羽族的郡主的呢——以长川白府长女的身份。长川白府在羽族的地位,可要比哈提部在月枝的地位高的多!若那年临文公和葳蕤夫人没有和离,那就不会有霓虹盛世了,我也不会那么恨长姐,所以,如果你一定要怨恨一个的话,就去怪葳蕤吧,她和那边的那位,是一丘之貉!”室戚再次看向清河。

幼薇无视她的胡言乱语,平静地降下金针:“去死吧。”

“等等!”青缇把住她的手腕。

“你疯了吗?!她做了那么多恶事,你居然还维护她?!”幼薇甩开她的手,半日以来累积的所有愤恨和不解都爆发于此。

青缇走上前,说出了原因:“一人兴,则举族兴。君主建国,则后代蒙荫。君主失德,则国废。如果她就这样被了结,那她因做下那些恶事而要受到的惩罚,便不会顺着轮回被带到她的下一世,而是会报在她的国民身上。她必须带着悔意离开。”

青缇看向室戚:“你自尽吧。”

室戚漠然而笑:“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呢!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冷静!你成为了我最想要成为的人呢!”她冲青缇挑眉。

白幼薇反应过来了:“你要超渡她?!”

“只是让她顺应‘因果相报’的法则,在下一世接受惩罚而已。她的怨气太重,死了也只能永坠地狱,可‘因果相报’的意义是让所有人都知错就改,而不是让有些人在地狱中苦守着酷刑却死不认错。天神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自然就会挑还活着的人折磨。她众叛亲离,那便只有这月枝的国民最合适。”青缇平静地交代完这一切。

白幼薇冷笑:“你对天神的理解可真透彻!可我不是循规蹈矩的圣女,不知道什么因果轮回,只知道手刃仇人是这天底下最痛快的事!”

天空中的金针群再降。

“若我有办法让她死得更痛苦呢?!”青缇拔高音量。

韵仪看向正明门那边的灵力波动。星垂她们应该快大功告成了。

“你不是说你要超渡她吗?”白幼薇疑惑地望向她。

青缇走到离室戚只有一寸的地方,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说:“室戚,你当年并未将‘圣女怀嗣便会变虚弱’的事情告诉苏子昱,对吧?”

室戚不屑一顾地抬眼。

“英美告诉你的,挺多啊。”

青缇恭敬地后退一步,俯视她:“既然如此,在他的心中,你应该依然是无坚不摧的才对,那当年,他又为什么要替你挡那一剑呢?”

“为什么?”

“因为,当你想要杀一个人的时候,或许会犹豫;但当你想要救一个人的时候,却绝对是最义无反顾的!他当时根本没有时间想那么多。”青缇一字一句地叙述道,“他至死都对你保持着这个世界上最热烈且真挚的爱,你却害死了他。”

“不。”一个真切且绝望的字从室戚的口中吐出,“我没有害死他,我没有!”她恶狠狠地瞪着青缇,意图站起来与之辩论,却被许清霜的剑再度逼得跪下。

幼薇面露犹豫。

青缇极具魅惑力的声音传来:“若你能带着悔意离开,或许还有与他再续前缘的机会,说不定,长姐也会回到你身边,再做一次你的女儿呢?”

“真的吗?”室戚露出向往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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