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皇嫂这次查出了好多东西,她以后怕是不会再愿意看到我了。”她颦眉。
亓官信拥她入怀。“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能陪伴你到最后的却很少,如果有些东西实在留不住,那就让它离开吧,顺其自然或许会得到老天爷更为珍贵的回馈。”
韵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抬起乌黑的眼珠问他:“你就是老天爷给我的馈赠吗?”亓官信点点头,吻了她的鼻梁:“我永远不会离开小仪儿。”
韵仪捏了捏他的锁骨,语气变得弱弱的:“你怎么不问问行健太子哥哥的死是不是与我有关?还有,今年父皇处死了一个后妃,她觊觎我皇兄来着.......”
亓官信的动作明显一僵,她明明去年才答应过他,要好好地去爱一个人......
“你是我经历了诱惑后仍坚定不移的选择,我不会轻易对别的女孩子动心,也不会动不动就怀疑你。忠诚与信任只是认定一个人后所需要做到的基本,我允诺过要给你幸福,便不会从一开始就让你感到......不快乐。”亓官信认真地说。
“你说的好认真啊!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啦,那场瘟疫是切切实实的天灾,至于那个不长眼的后妃......”韵仪做了个给自己加油的手势,平静道:“是我母后要除掉的。”
“小仪儿,”亓官信撑开伞,他们在暮雪中相拥,“一生很长,我可以慢慢等。”
韵仪玩着他的发丝,不说话了。亓官信,如果命中注定我不是那个能与你共度一生的人,你是否愿意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放下我?
平池县也下雪了,薄薄的一层,如村妇收在家里的棉花,看上去分外让人开心。
“慕容将军,你回来了啊,快尝尝,这是雪梨银耳百合汤......”这些日子,白幼薇自由出入慕容烈阳的房间,白天送甜汤,晚上送汤婆子,搞得连熟悉慕容烈阳的人都快要以为——这是他们将军的贤妻了。
“白司药,你我既未成婚,也未定亲,你整日出入外男房间多有不便,以后这些你请下人送来便是,不必亲自跑一趟。”
白幼薇照例用手托着下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我怎么听你这话......有点要喝一辈子我做的汤的意思?”
慕容烈阳的脸一下就红了,幼薇见状更加开怀,抓了一把窗边的雪便放到了他已经喝空的碗中:“白玉连环,与雪等色,置郎碗中,不辩谁白。”
慕容烈阳看着那捧白雪,激动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自己常年练武,这风吹日晒的,也见不得有多白啊......
“你扒开这捧雪看看。”幼薇用眼神示意他,他狐疑地扒开碗中的雪,竟发现了一个精雕细琢的玉扳指!“这扳指是京白玉做的,可以用来拉弓,我看你原来用的骨扳指旧了,便给你新做了一个。”
慕容烈阳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扳指,将它捧到桌子的正中心,深受触动:“这么好看的玉扳指,我怕把它给弄丢了,还是不要带到战场上了吧。”
“那你就在家里戴!戴给我看。”白幼薇也不挑,爽快地说。
烈阳听话地把它戴到了右手拇指上,问:“好看吗?”
“好看。”白幼薇盯着他,脸上写满了满足。
重华都下了一场大雪,祝芸生又要找新乐子了,不管韵仪怎么哄她,她都要见“朝阳公主”一面,说是“整个星河南岸的人加起来,都不及朝阳公主有趣”,硬要和她举行什么“比武大赛”。
“谁说整个星河南岸,只有朝阳公主有趣?”衍乐宫里,皇甫氏三兄弟朝外看去,一个梳云掠月的女子走进来,摇胸摆臀,甚是妩媚。亓官信对这个女子有点印象,她是曾救过知柳的银璃市主。
“你是何人?”祝芸生毫无顾忌地揽着韵仪,像是已经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宠妾,银璃不动声色地看向韵仪,像是在说“堂堂北宸嫡公主怎么混成了这样”?韵仪几次三番地向她使眼色,她才算是收敛了一点,不高不就地行了个礼。
“奴婢银璃,雪氏一族人。”她高傲地一撩头发,宽阔的肩膀就露了出来,看得褒王口水直流。“论风情万种,整个星河南岸的人都比不过我,论诗书骑射,我乃雪银素之女,家学渊源。皇三女殿下要比武,为何只找朝阳殿下?是我入不了您的眼吗?那现在我就站在您面前了,您还那么以为吗?”
大殿里一片寂静。这女子,好生猖狂!
拔雪寻春,烧灯续昼。
这重华都又要有一场好戏看了!
西凌平池县。
白幼薇已经几日不曾给他送甜汤了,慕容烈阳放不下心来,遣人去问,竟得到了这样的答案:“回将军,白司药三日前便已启程回都。”
三日前?那岂不是刚给他送完扳指就走?
白幼薇,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为何轻易就丢下我,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