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司药,现在是在交战地。”慕容烈阳使劲往后仰,幼薇的那张鹅蛋脸快要贴到他鼻子上了。
“那大战结束后,你会考虑跟我共度余生吗?”
啊?这也太快了吧?
“我可能会先与你......互相了解。”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幼薇一蹦三尺高,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小碎步跑到营帐边,即将出门时又朝他招手:“明天见,我的将军。”
明天......还是不要见了吧。慕容烈阳打开军册。
第二天,幼薇给他端上了一碗七彩珍珠粥,说实话,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小的珍珠丸子,都没一片指甲盖大,这浅浅的一碗,真的能吃饱吗?
“这是我特意为将军准备的。”幼薇十分含蓄。这语气......她康复了?慕容烈阳狐疑地转向她,他端起碗,两口就把珍珠粥给喝完了。
“这种特殊待遇,以后还是不要有了吧。末将要去练兵,先行告辞了。”
幼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生伤感:她的少年郎,终是忘记了她。
如果你在苏子晟找到我之前出现,该有多好。
众所周知,光耀八十年,明都宫变。大豫皇帝的皇子悉数被诛,只有哲王苏子晢存活。15万皇室预备军固然强悍,但不可能敌得过诚王的“披靡军队”,最终,哲王被登基后的大成皇赶回封地,并秘密圈禁起来。
没有杀这个向来胆小又出身低微的弟弟,大概是苏子晟最后的仁慈了。
与此同时,长川白府不想让大成皇帝的势力过盛,便保留了哲王对15万预备军的控制权,羽族狂热的“保皇党”和大义凛然的“先太子党”展开了长达18年的对峙。
18年后,苏御亡国,哲王府和长川白府变成了大战末期的“主和派”,主持签订了投降条约——没有帝王的羽族迎来了久违的和平。然而,在这苍茫的史书中,却没有人诉说她苏念珠的故事,她真的是大豫皇帝找来的无辜的牺牲品吗?
她是牺牲品,但她绝对不无辜,因为她的确是大成皇帝的女儿,体内流着这世间最肮脏的血。
她至今都记得苏子晟第一次见她的神情。那个男人托起她的脸,漫不经心道:“金发碧眼,好相貌。十六弟,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小女儿?这孩子的年龄......不太对吧?”
被绑在院中的哲王和哲王妃无言,容妩低着头,银发垂到了地上。16岁的青枫被兵器羁押着,恭默守静。
“若这个孩子是在我登基之后出生的,那‘为什么我派在哲王府周围的探子没有人给我汇报’?他们都瞎了吗?!”苏子晟重重地摔了一个茶碗。“难道是因为我的好弟弟你!在这姑臧城里偷偷地买了进宅子,所以他们就不知情吗?!苏子晢,你究竟什么居心!”
哲王保持着跪地垂首的姿势,默不作声,但容妩看到他已经在冒汗了。
苏子晟靠回椅背上,翘起二郎腿,不徐不疾地质问:“若这个孩子是在我登基前出生的,那为什么你们没有领回来给父皇看一眼呢?长女回过明都、见过祖父、起过名字,幼女却没有,你们是对父皇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说,这个孩子见不得人?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更得好好查查了!”苏子晟甩了甩袖子。
“不用问了!她的确是织纱姐姐的孩子!”容妩抬头,那极具魅惑的眸子直勾勾地朝苏子晟看去:“当年织纱姐姐不同意你逼宫的暴行,怀着孩子跑到了我和哲王的军营,情绪激动的她早产了。她本以为你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收手,但你没有!她绝望了!就让我们把孩子带离明都,永远都不要回来!”
苏子晟额头青筋暴起。他最讨厌旁人提起凰织纱的名字!那个骄傲且叛逆的女人,从来都不理解自己!他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和爱都给了她,却只换来她的隐瞒和她的逃跑!
那个女人从有孕起就开始束腹,束到第七个月的时候才告诉自己,可她告诉自己也不是为了和他一起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而是——“殿下,我求求你,不要再与那些军中之人会面了!你知道吗?我有孕了,我们放下这一切去做一对乡野夫妻难道不好吗?!”
“苏子晟!你难道想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暴君之女吗!”
......
“既然这样的话,她得叫我一声父皇喽?”苏子晟的声音犹如泰山压顶,压得幼小的念珠喘不过气来。“她要是认我的话,我就不追究十六弟你私自购买房产、私自逃出封地、私自结交长川白府的罪了。”
“小女......见过父皇。”念珠重重地给苏子晟磕了头。随后,她奉苏子晟的命令来到西郊庄园学习羽管键琴......她在那里遇到了青缇,却不幸失去了姐姐。
光耀八十九年,大夏第一次向月枝求娶,淑嘉公主出嫁。同年,苏御永昭公主回归,名苏念珠,意为“羽皇一直思念的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