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柳抓了一只地牢里的老鼠,温柔地替它顺了顺毛后,便把手放在了它的小脑袋上,开始读取这只小生命的记忆。
她通兽语,通兽情,这点除了朝阳公主,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连杜大娘都蒙在鼓里。
原本她是打算谁都不说的,从小生活在掖庭里的她深深地明白:她就和这只小老鼠一样,受万人唾弃,如果再有点什么特殊之处的话,那岂不是要人人喊打了?
可公主她......真的和旁人不一样。
知柳闭着眼睛,细细地感受着这一切。地牢似乎很大,有好多个陨铁牢房,里面关着满身血迹、衣衫褴褛的女子,她们的身上闪着金色、银色、紫色......各种颜色不一的灵力波动,都是圣女!
怎么会这样?就算是在北宸,她也没有见过如此庞大的圣女组织,而且这些圣女的生命体征十分衰弱,好像被压榨过灵力一样......是邪教!知柳倒吸一口凉气!
这世间有许多既不隶属于北宸也不隶属于月枝的圣女,被视为“民间圣女”。她们有的和风氏一族一样承无为道,但不会在大敌当前时为圣女提供援助、行臣子之职;有的则是懵懂的后起圣女,对未来抱有疑惑,所以不会轻易地给自己分门别类;还有的是单纯地不想屈居于他人之下......
这些人经常会因为缺乏有组织性的保护,而成为一些有野心之人觊觎的对象,难道离国王室也......!!!
“真是神奇啊!在我的牢笼里,居然还能使用灵术。”耳边传来离绍王慵懒的声音。知柳惊恐地睁开眼,手上的小老鼠“吱吱”地溜走了,它溜到离绍王身边,被离绍王踩住了尾巴。
它叫的更凄惨了。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跟我来!”离绍王兴奋地打开牢笼,将她拽了出来。
他明白了什么?知柳想不通。她刚想反抗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麻木,灵力滞留在体内,调动不得——是离绍王手上的那个玉扳指。
离绍王将她拽到了一个钟表一样的法阵里,里面的图案密密麻麻,周围摆着十二只面目狰狞的青铜兽,阵法边缘刻画的铭文,她只能读懂一点点,都是些“来世不得找自己报仇”“今生永镇谷底”的话。
离绍王按下墙壁上的一个按钮,法阵的中心就升出一个十字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她背后袭来,生生地把她给捆了上去。红色的铁链由地攀升,爬上她的脚踝、腰腹、手腕乃至脖颈,勒住她的咽喉,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
一触到那些红异的东西,她就觉得皮肤灼痛,可她喊不出来,身体仿佛被打上十二根降魔杵,暴风骤雨式的疼痛快要把她撕裂了......就在这时!她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眼睛图案,似阵法印记,又似一个高贵冷艳的人正在睥睨众生。
那阵法印记绽放出一阵紫色的华光,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解放了她。她掉落十字架,趴在地上痛苦地喘息。那些令她不舒服的红色锁链,此时却像见了天敌一样,畏畏缩缩地下去了。
“我终于找到了,殷花汐之女。”离绍王疯疯癫癫的,在她对面手舞足蹈。
从古至今,他只见过一个人可以免疫珂赫氏代代相传的阵法,那就是当年破解遁影秘术、闯入离国王宫、将剑搭在他脖子上的殷花汐。
那个女人体内有着一半的魔族血脉,专门用来限制圣女的阵法只能削弱她的实力,而不能将她完全地禁锢住,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似乎更有意思。
“你真的知道知柳在哪里吗?”珂肃肃跟着自己的弟弟蹑手蹑脚来到离绍王的寝宫,眼睁睁地看着珂赫赞拧开了自己的父王最喜欢的花瓶,随后,一道悠长的密道出现在他眼前。
“怎么?不敢下去了?”珂赫赞激将他。
“才不是呢,你敢我就敢。”他才不吃这一套呢。
“好,我走前面。”珂赫赞从容地在前面带路,心里想着:再走快一点吧,我的好哥哥。你要是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世子之位就是我的啦。
“有意思。既能封印魔力又能在危险时行保护之职,简直是‘封灵咒’和‘驱恶咒’的结合版!这莫不是再造灵术?”离绍王在她身边走来走去。
知柳的感知还是蒙的,但她很清楚“殷花汐之女”这五个字的分量,公主跟她说过的,和悦公主的故事。
可她一个小小的掖庭罪奴,怎么可能攀得上魔族的帝王?
“容妩与风攸宁的关系真好,不愧是同门师姐妹,连殷花汐这样狠厉的角色她都愿意与之互通有无,再造灵术算是被她们三个人玩儿明白了。”离绍王在一旁沾沾自喜。
同门......师姐妹?惠棠公主师从风氏一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