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这样。”韵仪端坐在木桌前,陈述完事实。面前的皇兄皇嫂都一个表情:“你确定你没被发现?”
“没有!我急着回屋睡觉就赶紧走了,毕竟是听人家墙角这么不道德的事......我当然不好意思多听了!”韵仪的眼神有几分闪躲,随即一拍桌子,道:“但他们绝对有问题!”
“听人家墙角这么不道德的事,被发现也是应该的吧,因果相报不是吗?”青缇持续持怀疑态度,“只有这样才符合万事万物的发展规律。”
皇甫暄一听她说大道理就头疼:“好了,我们会商量的,你先回去补觉吧。”说着把韵仪推出了房门。
“你觉得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拜托,她是我妹妹,我们又不是审犯人,是要抓奸细!”皇甫暄真得有点生气了。
“好,怎么抓?他们今天下午就要离开了。”青缇两手撑在桌子上,一副看你表演的表情。
皇甫暄咽了咽口水。
回到房间里的韵仪怎么可能睡得着,才一会儿功夫她就已经脑补了不少情节了,什么“海别吉公主因生母早逝一直饱受兄长压迫,终于奋起反抗,打算让兄长最信任的宠妃刺杀他,但对方宁死不从”,或者“海别吉在谋划中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产生分歧,欲杀人灭口但又不忍心”之类。
床头上的话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但,抓奸细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没有她呢?韵仪想了好久还是耐不住性子,欲推门出去又觉得:算了,给我的皇兄皇嫂一些独处的机会吧。
刚做好决定,门就自己开了。佩环泠泠,亓官信推门而入,看上去很着急:“你没事吧。”“我没事啊。”韵仪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回答。
大夏使团的房间内,青缇弄来了一张靖延城的平面图。
“进城的时候可以把人藏在载满礼物的车上,那出城的时候该把人藏哪儿呢?”
“肯定还得束手束脚堵上嘴,人家才不会乖乖地走在车队里呢。”皇甫暄附和道。
房间一片沉默,两人一直盯着平面图看,皇甫暄不时地瞄一下青缇,但青缇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那儿。终于,青缇抬头了:“你知道了?”
“马上。”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皇甫暄坏坏地一笑,他又能谱写一出“心有灵犀”的戏码了,青缇却没给他机会,她收起平面图,道:“快点儿吧,我们要比他们先出城。”
“你没事就好。”亓官信幽幽地说,看上去有些六神无主。韵仪不解地朝他眨了眨眼睛,他才恢复了平日谦谦公子的模样,拱手作揖:“在下擅闯了,请公主恕罪。”
其实昨晚他看到了。
他不放心韵仪一个人悠哉悠哉地走在街上,却又怕她反感,就先行离开,再转道跟着她。他看见了韵仪在勒舒使团的房顶上偷听,也看到了她从屋顶上坠落。
昨晚——
韵仪直直地坠了下去,亓官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瓦片,跑到落地点接住她,可她已经陷入了昏迷。与此同时,正在染坊搅拌染料的知柳听到了别院的声响,走了过来。
三更半夜,使团之外,孤男寡女如此亲昵,公主殿下的胸口还流着血,旁人会如何想?不如就交给这个和公主殿下交情还不错的小宫女吧,她能帮公主处理伤口,也能避免医女嘴不牢的麻烦。圣女的体格强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至于替他的,还得从长计议。
亓官信把韵仪放在装羊毛的袋子上,掏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咯愣愣”,滚向知柳来的方向。知柳捡起药瓶,疑惑地在黑暗中搜寻人影,她看见羊毛袋子上有一个人——公主殿下!
亓官信的决定没错,旁人的想象力的确是难以想象的,比如韵仪。
“没事没事,你免礼吧。”韵仪说,“既然来了就帮我个忙,好不好?”亓官信肯定她要做的是冒险的事,却又不忍心拒绝她:“在下遵命。”
大夏使团,青缇正在院中清点物品,皇甫暄环视了一遍收拾地整整齐齐的屋子,颇为自豪,他走到外面问:“宁欣荣呢?这种事怎么能由你亲自操劳。”青缇只盯着账本,头也不抬:“我让她去办点事。”
“办事?”皇甫暄和煦的笑容僵了。这两人要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