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过赢得人可要有彩头。”韵仪俏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
“哦?女侠看中了我身上的那样东西?”玉面公子也不恼,笑嘻嘻地问。他的香囊一看就是稀罕物,用的是上好的古香缎,装的是精制苏合香。
但韵仪不喜欢苏合香。为了使香树脂渗入苏合香树的树皮,制香者需在初夏时将苏合香树的树皮击伤或割破树皮深达木部,再于秋季剥下树皮,榨取香树脂。
榨取得到的残渣加水煮后再压榨,才能得到普通苏合香。至于精致苏合香,那就更麻烦了。需将普通苏合香溶解在酒中,过滤、蒸去酒精后才成。韵仪不喜欢这种耗时耗物的制香方式,所以她小手一指,指向玉面公子腰间的玉佩:“你输了,要将这个赔给我。”
她不懂玉石,但终归是好东西。
玉面公子的侍从兀得瞪大了眼睛,玉面公子本人却毫不在意,拍了拍腰间的螭龙穿心白瑜玉,大方地说:“当然没问题。不过若是女侠输了,该赔什么给在下呢?”
韵仪捶了捶胸脯,万分实诚地说:“除了我的飒露,什么都行!”
“好!”两人一拍即合,先后跃上马背。
苍茫寂寥的官道上,两匹快马疾驰,一白一紫,并驾齐驱,格外瞩目。
靖延城外,城门近在眼前,两人仍不分伯仲,韵仪遂对着玉面公子大喊:“谁先通过城门,谁就赢!”
“好!”玉面公子应答,眼里却全无争强好胜之意,满是不可言喻的欢喜。
离巨大的红木拱顶只有一步之遥,就在两人即将穿越拒马之际,韵仪竟用力在马背上一蹬,凌空而起,做了个前空翻的动作,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越过了城门。
飒露赶到城内,不偏不倚地将韵仪接住,分毫不差。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如马踏飞燕般轻盈,引得路人纷纷喝彩。
“吁。”飒露又向前跑了一段韵仪才勒住缰绳。她摸摸飒露的脑袋以示嘉奖,同时也安抚它还想尽情驰骋的性子。飒露很通人性,欢快地摇了两下尾巴,表示骄傲。
玉面公子紧随其后,面露敬佩之色。
“女侠好身手,齐某甘拜下风。”说着就将腰间的螭龙穿心白瑜玉抛了过来。韵仪虚抓一把,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她装模作样地翻看两下,赞叹道:“好玉!我拿走了。”飒露的后蹄扬起尘土,齐毅在马上露出了一片神往之色:“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奇女子。”
在韵仪抵达靖延城的两天后,皇甫暄一行人也到了。
“夏太子暄携太子妃拜见西凌皇帝。”光兴皇宫大殿内,皇甫暄与青缇并排而立,恭敬行礼。大殿上,凌阔帝像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眯眯眼,手撑在软枕上,老气横秋道:“平身吧,一路风尘仆仆,你们辛苦了。那个,礼物送去户部,有事去和礼部谈。明天就是花灯节了,两位好好休息,愿你们不罔此行。”
“西凌陛下,我们这次来......”皇甫暄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凌阔帝的一声“下一位——”给打断。两人无奈,只能退下。
使团居室里,皇甫暄和青缇拖着腮帮子看这套茶具不是一时半会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皇甫暄百无聊赖地问:“你觉得凌阔帝怎么样?”
“扮猪吃老虎。”青缇颇有怨怼,似是很不能理解这种身在高位却不能好好履职的人。
“那也不一定。若是你每年这个时候都得在同一个位置上坐上半天,接待一堆可能再也见不着面的使者,你也懒得管。”
“这是对定性的考验。”青缇认真地反驳。就在两人即将开始拌嘴的时候,欣荣闯了进来,抱起茶壶就给自己倒了两大碗茶,将茶灌进肚后她才气喘吁吁地说:“找到了!在所有去使馆兑换货币的人中,有一个人特别令人印象深刻,明明是女子,却穿着红色戎装,应该就是朝阳公主。”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两人对视一眼。皇甫暄问:“她往哪里去了?”
“这......”欣荣面露难色。
“但说无妨。”青缇向她作保。
“使馆的人说,她还问了这里哪里最好玩儿。”
这丫头,贪吃好玩的心性一点没变。
“使馆的人秉持着热情好客的理念,告诉她城东有花鸟市场,城西有庙会,还有好多好吃的商铺和酒馆的名字。她现在,应该快把整个靖延城都逛遍了。”欣荣一五一十地说。
皇甫暄满头黑线。
气氛顿时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