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明显一切都乱了。
事情比姚遥想象的还要顺利很多。
一个被多年欺压的女人的反抗,可想而知,怒火是多么的盛大。
姚遥乐得在旁边看戏。
二婶子常年承担家里的重担,手下腿下那个力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把几人都从姚遥家拉了出去。
又回到了桂花婶子家,以往被老三家的欺负狠了,报复也是从老三家开始。
直打的小连嗷嗷直叫,嘴里嚷嚷叫婆婆给她做主,又看向二叔柔柔弱弱的开口叫他管管二嫂。
这一举动无疑激怒了二婶,这个骚娘们,以前就是这样对谁都是媚眼如丝的劲儿。自己以前因为没生出来儿子,总觉得低人一等,睁一眼闭一眼。
没想到倒是助长他们的气焰了,本来二叔的腿被踢的就肿了起来,一不做二不休。只听一声惨叫,二婶当着婆婆和妯娌的面直接把男人的腿砸折了。
心下太痛快了。
那老婆婆子吓得不敢大声嚷嚷了,只是嘴里叫着“老二,老二…”
二婶目光一转,就看到了老婆子。老婆子自己也感觉不对,想跑。二婶一把就拉住她的头发,给她贯到地上。
眼中是她的老脸,心中是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有她呵斥自己没生出儿子的,有她让老二打自己的,有她讥讽她处处不如老三媳妇的,有她对自己女儿疯狂辱骂的,种种回忆涌上心尖。
一步上前,对着她的老脸就疯狂的甩巴掌。
边打边骂:“你这个不安好心的老贱人,我让你天天欺负我,你那个三儿子和孙子畜生不如,祸害了别人家的闺女,凭啥让别人家闺女嫁给大傻子,救他。他有今天,还不是你们惯的,好吃好喝伺候出来一个畜生。我闺女那么听话,哪里不如他,你说啊,说啊…”
一边质问一边大巴掌“啪啪啪”。
动静之响,周围好多看热闹。开始还有人劝,一听这老婆子的所作所为,大伙都默契的闭嘴了。
东北这个地方,重男轻女比较少,不能说没有,有也很少,属于特例。
直到二婶打累了,才感觉神清气爽。总觉得这些年的怨气出了些来,原来不委屈自己是那么痛快的一件事。自己以前就是太傻了,明明没有做错,干嘛要受气忍着,总以为家和万事兴。
天天做饭的人,偶尔一次不做就会被说;天天干活的人,偶尔一次不做就会被骂。
像这个老三媳妇,百年难得做一次饭,会被公公婆婆乐呵呵的夸上天。
这些年,她在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倒要看看现在她不愿意配合的做一个木偶了,能拿她怎么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天王老子来,她也要打服他们。
事情的发展可是把桂花吓坏了,生怕家里死了人。
二婶搜了三人身上的钱包,三个人屁都不敢放。甩钱给桂花,自己带着这三个人在这边还要住几天。
收拾一次,怕不管事。趁着多住几天,每天收拾一顿不信不管事。
“桂花婶子,这钱你拿着,每天给我们提供点菜饭就行,不用你做,我这个三弟妹能言善道,最会做菜。”
小连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慌忙点头。
“是二嫂,我来做,我来做。”她现在浑身都疼,这个女人怕不是疯了吧,还是别惹她了,保命要紧。
桂花知道她的彪悍,不敢有意见,赶忙点头,腾出屋子给他们。
倒在地上的婆婆,慢慢坐起来没有了平时的嚣张跋扈。
“老二媳妇,你看老二这个腿,是不是要去看看。”
“我呸”二婶啐了她一脸,“你那份慈母的样儿尽早给老娘收起来,装什么蒜,平时把你二儿子当狗似的,现在做戏给谁看,看病你给掏钱不?我知道你可能就带几块钱出门,是不是缝在裤子里面了。”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老二看看你妈,不愿意给你掏钱呢?你还像等着烂骨头的狗似的,我看你那个腿没什么用,天天为别人白忙活。”
老二疼的不行了,不知道一向听话的媳妇怎么了,像疯了一样,真的吓到她了。
这些年的委屈他心里也清楚,可在他们那边没有儿子就是抬不起头。虽说自己的女儿乖巧懂事,可是毕竟不是儿子啊!
自己的娘从小就教育他要照顾弟弟,自己不如大哥有本事,也不如老三嘴甜,有时候想要为自己分辩几句,他爹就会暴跳如雷,小时候不听话挨打的记忆就会在脑海中闪现,总提起他别反抗。
可现在他腿折了,他妈竟然因为钱不想给他看病。
男人伤心哽咽:“娘,你给我掏钱吧!我知道你有。”
“老二啊!你侄子就要结婚了,你知道的…”
他老娘又用这种眼神看他,这次他心里没有以前的那种怜悯,更多的是心痛。
这就是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啊,以前欺负他媳妇的时候,只要老娘这样看他,他就一笔带过。到自己身上了,心态果然发生变化了。
“媳妇,媳妇,你给我看病吧!我以后好好跟你过,好不好?我再也不听我娘的,袒护弟弟了。我就守着你和闺女过,行不行?”
“老二,你怎么说出来这样的话,都是这个恶毒的娘们儿给你带坏了,我可是你亲娘,你弟弟是这世上最亲的人。”
“够了,娘,你咋就会跟我天天这么说,咋不和老三说。老三跟他你们亲,跟他媳妇儿子亲,就是看不起我这个二哥。”
老婆子还想说点什么,二婶又给了她一嘴巴。
“这么抽你,还死性不改。说谁恶毒,谁都不如你这个老婆子恶毒,天天背后说这个说那个,害自己孙女,那么瞧不起女的你不是女的,啊?”
转头看着自己丈夫,满眼的失望。
“曾经你要是和我这么说,我得高兴死。真的,我天天想,咱们一家子不管你家的事,好好过日子。你和我有大把力气,我们自己靠自己也能过好。闺女听话,我们不比别人差。可是你呢?”
满是老茧的手,擦了眼上的泪。
转头回屋,只留一句。
“就这样挺好,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我自己挺好,我闺女我自己护着。要怪就怪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