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回报都是隐性的,
目光短浅的商人只会注意到,给工人开资会增加多少成本,却看不到这其中隐性的巨大回报!
一众人心思各异,跟着张牧走进了工厂内,一进工厂,数百个大罐子映入眼帘,一股甜味扑面而来,
只见无数个工人手拿着筛网站在大罐子前,在把筛网上的东西一点点过滤出来,
众人走近一看,筛网上的东西细如沙、白如雪,脱脱族长下意识问道,
“这是盐?!”
张聪心中暗自回答,
不!绝对不是盐!
炼盐可不是这么炼的!
张聪对炼盐简直是太熟悉了!
他下意识看向张牧,自家这大侄儿又搞出了什么东西?
除了早就看过的朱元璋几人,其余在场众人,没有一个人把眼前的事物与糖联系在一起,
只因为市面上流通的砂糖,无论是颜色、大小、品质都与眼前的糖截然不同,
完全没有共同点的两种物质,你让这些人怎么去想象?
于同和忍不住看向张牧问道,“张兄,这是?”
张牧笑了笑,看向于同和,“你不妨尝尝?”
于同和点了点头,上前用手蘸起了一点,含在嘴里尝了尝,随后瞳孔剧震,失声道,
“这是糖?!”
于同和此言一出,瞬间就炸了锅,
“什么?!竟然是糖?!”
“不可能!砂糖都是一块一块的,哪有这么细密的?!”
“我的天啊!”
“这竟然是糖?!”
脱脱族长两只手扶住拐杖,好保障自己不会被惊倒在地,
中亚商人走南闯北卖货,糖这件大宗商品自然也在他们的清单之内,而糖产地最好的地方就是印度,
印度人喜甜,是绞尽脑汁制糖,所以他们的制糖业一直是位列世界前茅,
可惜的是,与印度做生意需要跨海,虽然如此,脱脱族长还是见过印度的糖,
就算是印度的糖,也没有做成这种模样!
这哪里是糖啊?
张家已经把糖做到了美的层次了!
无颗粒!甜度合适!外表赏心悦目!
可以想象,如果张家的糖流入印度市场,会让印度人何其疯狂?!
张聪也是心头大震,强压下心中的疑惑,想道,
等会私下一定要好好问问大侄,如此制糖的成本是多少!
如果成本不高的话……
张聪忍不住食指大动!
仿佛是看穿了自家大叔的疑惑一般,张牧看向大叔说道,
“成本无非是甘蔗与甜菜,目前只能从它们身上提取出糖。”
张聪连忙用眼神示意张牧,这还有外人在场呢,别把商业机密透露出来!
张牧洒然一笑,用眼神示意无妨。
他完全不怕中亚商人把技术偷学过去,只因为如此,制糖原材料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大罐子中的秘密,
张家制糖的步骤极其繁琐,张牧还刻意的把每步骤分开的让工人去做,
例如筛网的是一批工人,提炼的又是另外一批工人,
整个制糖过程需要十几步,也就是说需要十几批工人,
如果有图谋不轨的工人想要窃取制糖技术,那他就需要联系到十几个不同步骤上的工人,而这时也早就会被钟福这些护院所发现了,
可以说,对于技术的保护,张牧是做的滴水不漏。
脱脱族长自然能感受到张牧的自信,张牧不怕你动了坏心思,因为他知道技术是绝对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也就是说,能制出这糖的,全世界仅此一家!
朱元璋在旁不由地深深看了张牧一眼,张牧的行动力让朱元璋感到了害怕,
这他娘的几天前才刚把制糖技术弄出来,这才几天功夫,就已经扩充出了几百个大缸了?!
湛蓝低下头,心里也有了成算,无论最后脱脱族长怎么选择,她的帖木儿家族都要与张家深度合作!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甚至不惜付出脱离中亚商族的代价!
笑话!帖木儿家族加入中亚商族,只因为合作能挣更多的钱,
而现在眼前有了更好的机会,她凭什么不去选择更好的机会?!
恐怕不止贴木儿家族一家这么去想,中亚商族内的各个家族均是心思各异,
显然,张牧所表现出的能量让他们彻底动心了!
张牧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直接转向了地窖,而众人纷纷愣在原地,在心中狂呼道,
还有新东西?!
众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张牧,下了地窖,
一股果香味扑面而来,
这股果酒香,瞬间就把李文忠这样的老酒鬼,肚子里的酒虫勾了出来,
李文忠忍不住惊喜道,“好家伙!总算是酿酒了!俺就在想,你啥时候把这聪明才智用在酿酒上才好呢!”
张牧嘿嘿一笑,神秘道,“就怕你喝不了几口就得醉倒了。”
李文忠一听这话立马急了,“俺千杯不倒!还能让你这酒给弄倒了?!”
朱元璋、宋瓒、铁牛等人在旁沉默不语,
毕竟他们都是被喝倒了的。
穿过漆黑的长廊,眼前豁然开朗,而眼前的一切,也与朱元璋前几天所见的全然不同,
不仅多了上千个密封木桶,也多了三个大酒槽,
“唉?这里的工人呢?”夏无且忍不住问道。
李三接过话答道,“现在是工人出去休息的时间,这里密不透风,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众人一阵沉默,张家对工人的待遇,处处透漏着细节,无处不在为工人设身处地的着想,
试问,为这样的主家干活,这群工人如何能不卖力?
张牧叹了口气,“可惜啊,若是没有玻璃杯,这味道差了不少。”
忽地,张牧想到了什么,
这张家人都站在这了,那玻璃杯不也是送过来了?!
张牧霍然转身,看向大叔,“大叔,货都押来了吗?”
张聪点头道,“押来了!”
“好!”张牧一拍手,“拿几个玻璃杯来。”
张聪点头,刚要转身去跑腿,就被李文忠拦下了,李文忠说道,“俺去。”
“行,那辛苦李大哥了。”
李文忠咧嘴一笑,“这有啥辛苦不辛苦的。”
李文忠大步走出地窖,来到一路押来的马车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