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皇上您也不用太着急,大明一时亡不了,纣王昏庸成那样,周武王灭商也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的。”
朱元璋一愣,撸起袖子作势要打,忙把张牧吓得脖子一缩,
“你个小兔崽子,拿纣王和咱比?!”
张牧连忙摆手求饶,“皇上,我也是胡扯罢了!”
“再说了,谁说纣王不好了?虽然人家是亡国之君,但纣王所做的一切,可都是好的啊!”
“你别看里胡编乱造。”
朱元璋笑了笑,倒没怎么在意,
老朱就是如此,他欣赏你的时候,你咋闹咋过分他都欣赏你。
但若是有一天,老朱觉得你的存在是隐患的时候,那对不起了,不管之前关系有多好,都得干死你!
老朱咳了两声,正色道,“咱觉得你这驿站的法子不错,可以搞。你在江东先搞着?”
张牧表情怪异,“皇上,您不是让我回京了吗?”
“嗨!着啥急?!”老朱一拍大腿,“明年殿试时候直接回京,那多气派啊!在这之前,你把这驿站给咱搞起来!”
“那行吧。”张牧强忍笑意答应道。
忽然,老朱眼神复杂地看向张牧,开口道,
“你小子不会是早在这等着呢吧?!你想把驿站的生意,也收给自家做?!”
虽说是大明盐业股份公司,但无论是老朱还是老四、老五都是分红的股东,
经营方面的事情却完全就是张家在主导,张家有什么需要,与老四老五一说,两个藩王就赶忙给弄好了,
张家的精盐还带着商标,弄得其余大商族仿的精盐都卖不出去,老百姓就认带张家商标的精盐,这找谁说理去啊?
张家在大明盐业股份公司里,占利不多,但耐不住盘面大啊,整个大明的盐业恨不得都被张家包揽了,就连朱元璋都得朝张家借钱,
若是再把驿站生意交给张家做,那以后还得了?!
可问题是,老朱就算想把驿站生意交给别人做,别人也做不起来,全大明还真找不出一个像张牧鬼点子这么多的人,
这就很尴尬了。
老朱没得选择,只能用张牧。
老朱有些为难,不过转念一想,张牧在北平、东瀛、江东的事情上都尽心尽力,挣得钱大半也贴补了官府,这次更是自掏腰包救济流民,
说实话,把这事交给张牧做,比交给其他商人更让老朱放心,最起码张牧这小子仁义啊!
想通其中利害之后,老朱就不再犹豫,点头道,
“行!这驿站生意就交给你张家做,不过还得走那个股份有限公司的路子。还有,在江东你铺开生意这段时间,咱都跟着你!”
张牧和徐达两人闻言一惊,张牧磕巴道,“您您您…跟着我?您不回京了?”
老朱抻了个懒腰,“咱正好借着这机会好好磨练一下老大,咋,不让咱跟着?”
“那倒不是!”张牧连忙摇头,“只不过您跟着我…总觉得有点…”
“你就给咱管饭就行,不说别的!一天三顿大面条,你张牧还请得起吧。”
“能能能!”张牧汗颜,心道,
老朱对驿站这事的看重远远超过自己想象,想来也是,这完全就是动摇国本的经济政策,
重农抑商,还是重商之道,
老朱要通过结果来做判断。
“呵呵,”老朱起身,捶了捶后腰,“咱亏欠你不少,驿站这事,算赏你的。”
张牧连忙恭敬拜倒,心中控制不住地升起折服之情,
自祖龙确定重农抑商的国本之后,其后各朝再没有大刀阔斧的变过,
就算外族入主中原,就算宋朝大兴商业,可也都是以农业做为绝对主体,
而老朱竟然能直接当下立断,其中胆魄如何不让人心折?!
“行啦,饭也吃了,话也唠了。带咱直接去江口瞅瞅。”
张牧连忙起身,应道,“是,皇上。”
接着,张牧交代了负责施粥的府兵几句,便引来一辆马车,说道,
“皇上,咱们坐马车去?”
老朱大手一挥,说道,“坐啥马车,这玩意又慢,坐里面还憋屈,直接拉三匹马来,咱骑马去!”
张牧又是略微迟疑的拉来三匹马,说道,“真不坐马车?”
老朱眉毛倒竖,喝道,
“你以为咱已经老得骑不了马了?咱骑马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等会别让咱落下!”
说完,便极利落的翻身上马,奔驰而出。
徐达摇头苦笑,“踢到铁板了吧。”
张牧目送着两人两骑飞奔而出,心里直叫冤,
我的意思不是皇上您骑不了马啊!
是我不太会骑马啊喂!
怎么的大明老年人,脾气都这么冲呢?!
张牧无奈,只能生疏地翻身上马,追随两骑而去。
见张牧迟迟没有跟上,老朱示意徐达回马去看看,不一会儿,徐达跑了个来回,眼中满是惊骇,
老朱问道,“张牧咋还没跟上来?”
徐达说道,“在后面呢!”
“在后面磨磨蹭蹭干什么呢?!”
“那个…张牧好像不太会骑马…”
“啥?!”老朱猛地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与徐达一样的惊骇,“张牧不会骑马?!”
“是,皇上,张牧不太会骑马。”
老朱一愣,随后大笑,仿佛是打赢了多大的仗一般,
“哈哈哈,真他娘的扯淡!咱还以为就没有张牧不会干的事呢!他娘的竟然不会骑马?!哈哈哈哈哈!乐死咱了!”
徐达也是心中暗笑,
说实话,自家这女婿无事不知、宛若天人的姿态真把徐达给吓到了,
可知道张牧不太会骑马之后,徐达反倒觉得与张牧亲近了不少,这才想起,张牧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朱元璋玩心大起,招呼徐达道,“天德,走!一起去瞅瞅!”
落于后方,正和一匹黑马僵持的张牧,已经彻底绝望了,
“不是扯着缰绳就能骑吗?咋原来张牧的马术,自己是一点都没继承到呢?”
仿佛和张牧故意作对一般,
张牧想把马头掰到左边,这马偏偏就看向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