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担心李三处理不了这些富商,再加上老五年幼,买粮这事还真把张牧弄得上火,
可有朱元璋就不一样了!
朱元璋的被动技能,就是百分百斩杀奸商,这群奸商见到朱元璋不得把家产全部奉上?!
“不过,若是这群流民只吃白饭,你家也负担不起啊。”
张牧闻言顿了顿,扫过周围人,想到都是自己人,开口道,“其实我早有打算了。”
徐达闻言一亮,对呀,自家这女婿粘上毛就是猴子,还能吃这么大亏?
肯定是有法子了!
徐达好奇道,“快说说!”
张牧说道,“其实对流民供粥三日便可。”
“三日?”宋瓒微微皱眉,“斗米恩升米仇,没给他们彻底安顿下来之前,若是断了粥,他们就得造反。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没功夫安置流民。”
徐达、夏元吉暗自点头,纷纷看向张牧,等待着张牧的后话。
张牧开口道,“并非是断粥。只不过是施粥需要条件了,不能白喝粥,我观察到流民队伍里老人、妇孺不过占两成,剩下八成的还是青壮年。”
宋瓒点点头,不是青壮年,也不能受灾后硬挺到现在啊。
“老弱病残我们正常供应粥,而其余青壮年,要想喝粥必须每天替我们干两个时辰的活。”
夏元吉闻言眼睛一亮,“让他们挖渠?!”
宋瓒拍案叫绝,附和道,“妙啊!这样就能充实许多人手!”
“不止如此,让他们挖渠也是为了让他们有点事情做,一身力气用完了,就不想着干坏事了。”
宋瓒、夏元吉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徐达闻言,深深地看了自己这女婿一眼,心里竟然有了几分拜服的感觉,
无关乎年龄,无关乎身份,是人类血液里对强者的崇拜!
但是,
让这群流民干活,也是为官府做事啊!
张牧搭着钱,搭着粮,还是在义务劳动!
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仿佛看穿了徐达心中所想,张牧展颜一笑,开口道,
“有些东西并不是用钱粮来衡量的,陛下都看着呢。”
徐达身子一震,
原来自家女婿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这是在给自己积累政治资本呢啊!!!
是啊,就算有再多的钱粮又能如何?朱元璋一句话,就能让其全部充公!
而若是能让朱元璋愧疚,现在损失的钱粮都不过尔尔,以后还差挣钱的机会?!
小了啊!
格局小了啊!
“先生,学生这么办可以吗?”
张牧看向宋瓒,宋瓒苦笑道,“你比我想得深入多了,我愧对这一声先生啊。”
“非也,”张牧认真摇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先生永远是先生。”
宋瓒呵呵一笑,倒也没说什么。
宋瓒做为大儒,丝毫不做扭捏,心境要比刘三吾开阔多了。
将细节敲定后,都已经是后半夜了。
一夜无话
一大早,张牧回到了施粥棚,确实如徐达所说,流民人数每日都在暴涨,
张牧施粥的行径,不知道无形中挽救回了多少条生命。
“各位乡亲父老,除老寡残疾幼之外的,其余青壮年男子,从今日起,要与我去沿河堤挖渠。干活才能吃东西,没干活便不能吃白饭。”
张牧开口后,流民队伍中没有自己想象的反对声音,反而是一双双眼睛看向自己,
“大人,俺干活!”
“俺也是,咱们挖渠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
“大人心地仁慈,我们也不会以怨报德!”
“对!”
张牧心里一阵酸楚,做为一个普通人生活在古代实在是太艰难了,尤其还是灾民,大多只有等死一条路。
徐达引着一名年岁比他稍大的老者,停在了流民外围,这位老者须发间已经有了些许白色,
龙腾虎步,尽显龙气,不是当朝天子朱元璋又是何人?!
朱元璋看向站于高处的张牧,笑得极其慈祥,“这小子,自从离了京城以后倒是硬朗了不少。好啊,老爷们就得壮些!”
“自从京中一别后,咱耳朵边全是张牧的事,现在看到这小子以后,忽然觉得有些感动啊。”
“呵呵,在民间拥有这般声望,恐怕要比咱都强得多!”
徐达闻言,忙回答道,“陛下在天下人眼中为天子,一路走来,哪处不念着您的好?张牧不过是…”
朱元璋抬抬手,示意徐达不必往下说了,开口道,“你倒是照顾你这女婿照顾得紧。”
“微臣不敢…”
“呵呵,咱也就是说说罢了,你不必多想。咱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岂是嫉贤妒能之人?还怕让张牧踩咱一头?呵呵,若是张牧能让大明好,就算是民间给他修祠奉香又能如何?”
徐达微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了,
就算张牧在民间有声望能如何?就算张牧拥兵几千又能如何?
在朱元璋治下的洪武朝,他还是翻不起一丝风浪,天下人只认这位洪武爷!
不过,张牧也没有这心思就是了。
为上者,朱元璋才不会有什么嫉贤妒能的情绪,反而是手下人越厉害越好,因为不管怎样厉害,他也是大明的官员。
胡惟庸死并不是死于有才能,而是死于揽权,这就又是另外一码事了。
见流民队伍井然有序,甚至还有谦让老人的行为,把朱元璋看得不由咋舌,
“啧啧,咱不得不承认,这个张牧,是真厉害!”
徐达叹了口气,深以为然道,“是啊!”
朱元璋心中反复思忖着张牧的束水之法,开口道,“大明深受水患之扰,黄河长江两处,自开朝以来,大小水灾便有上百次。”
“若是能治得了这水,张牧的功劳便无人可比了啊,呵呵,这在以前,治水治得好,可都是能当皇帝的啊!”
徐达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朱元璋的话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是,他能清楚的感受到,
朱元璋对张牧的态度变了。
朱元璋用余光扫了徐达一眼,笑了笑,
这老兄弟也太过于谨慎了,聊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