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万里的雪山,屹立在白茫茫的日空中,一轮被遮掩了光芒的明日悬挂其上。
那雪山犹如一个个银质的巨人,带着肃穆的神情俯瞰着脚下零零散散的部落村庄,渺小的人类就在这样的俯视下来来往往。
斯尔巴革部落是这片山脉下最繁华最大的部落,人们可以在这里随意交往,当然,是在不触碰律则的前提下。如果违反了部落的律则,就会被扒干净了衣服扔到冰天雪地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然后任由其冻死。
部落的大门口站立着两个糙型大汉,无数个被彩绳绑住的辫子随意在脑后梳着,头顶一个厚实保暖的棕色棉帽,身上穿着厚实保暖的虎纹绒衣,脚踩一双结实的棕色毛靴,看起来就像两只强壮的棕熊一样。
这些部落的人生来就生活在这个秘境里。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他们的生活却没有因为外来人而发生变化,依旧遵从着古老的律法。
这里所有的部落都有一道禁制,凡是攻击部落内部人民的,都会直接被弹出秘境,并且还会受到反噬。
而这些部落的人民朴实憨厚,也一直欢迎境外人的到临,所以倒是没有发生过太大的冲突。
部落里的一条小街上,两边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条件好的会搭个棚子挂个招牌,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条件不好的就直接铺上一条破布,摆上自己要卖的物品。更有甚者,直接席地而坐,稀稀落落的东西就乱七八糟的堆在地上,也不管上面会不会被沾染雪水和泥污。
这条街上有一个最显眼的店铺,光是占地就有其他两个店铺大。整个店铺由粗壮的树干拼接而成,有些木头上还长着奇形怪状的蘑菇。房顶上铺了满满一层的金银花,路过的人被花香熏的都得捂着鼻子走。
中间的房梁上挂着一块简陋的木板,上面写着“丹药铺”三个大字,下面是两片薄薄的紫色布条,勉强当做了店铺的帘子。
店铺里的摆设倒是简陋,只有一堆书、一堆草药、一个炼丹炉和两张木桌,木桌上摆着零零散散的丹药瓶,显得铺子里空荡荡的。
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女子坐在炼丹炉前,兜帽遮住了她的上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光洁的下巴。
她微微低头,又露出了一个小巧的鼻尖,樱桃小嘴紧紧抿着,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下一秒,她面前的炉子砰的一声炸开,冒出了一阵浓浓黑烟,盖子可怜巴巴的躺在旁边的地上,露出了里面黑乎乎的药丸。
“ku so!(日语里可恶的意思)”少女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是她今天失败的第二十次了。
这边的部落有专门的计时方式,按照日照的光照强度来判定一日的时间。这边的一天相当于现实世界的10个小时,所以这边的人有时候光是睡觉就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而她来这个部落已经有足足十天了。她每天除了炼丹药就是炼丹药,一天能把炉子炸上几十次。
好在她在进秘境之前就带了一大堆丹药和草药,不然都不够她炸的。
“喂!那个谁,那个黑雪姬!给我来俩劣级修复丸。”一个脸上带着一条刀疤,满脸凶神恶煞的矮个男人一把掀开紫色的门帘,冲着坐在炼丹炉跟前的黑袍女子说道。
黑雪姬,也就是江绵绵,起身走到放丹药的桌子跟前,从一个瓶子里倒出来两粒丹药递了过去,“二十个下品灵石。”
矮个男人从鼻孔里哼哧出一口气,不情愿的掏出来一堆灵石,仔细数了二十个下品灵石放到了桌子上。
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把灵石收进袍子里的少女,轻蔑地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心想着要不是这里只有她一个丹药师,他早就把这女人上了,然后再把她的丹药全都拿走,哪儿还需要掏灵石。
但也只能想想了。
根其缘由,不仅仅是因为江绵绵是这里唯一的丹药师,还因为她的修为在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金丹期的丹药师已经能靠磕药把他们都磨死了。
江绵绵惨白着一张小脸,努力忽视了那道恶心又粘腻的视线,抿着嘴摆弄着她的炉子。
等那矮个男人慢悠悠晃出店铺后,她才忍不了似的冲到店铺的角落吐了起来。
她辟谷后再也没吃过东西,所以吐出来的只有水,但她呕的停不下来,差点把胆汁都呕出来。
“这个世界,已经被污染太久了,death(日语里‘的说’的意思)。”她抹去了嘴角余留的水痕,黑漆漆的眼仁毫无机制,静静看着那滩被她吐出来的污物。
江绵绵开了这个铺子后就一直有这样的烦扰。
一开始她没有穿黑袍,还用丹药雇了一些部落的原住民帮她搭建铺子。所以那些人看到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丹药师后,每天都换着法子骚扰她。
后来她直接用火灵力烧伤了好几个人,那些人才知道她是金丹期的丹药师。
虽然他们再也没有在明面上对她做出骚扰的行为,但还是会用那种轻蔑的、恶心的、贪恋的目光打量着她的身体。
所以她穿上了黑袍。
但是那些视线还是会落在她身上。
江绵绵冷冷地拿起旁边的草药,往炼丹炉里丢了进去。
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只用了一天就学会了炼丹,但她炼出来的都是对人体有好处的丹药。
来到这个地方后她就一直尝试着炼一些毒丹药,但不知道是受天道干扰还是怎样,她一直没成功过。
她紧盯着面前的炼丹炉,希望这次能成功。
过了许久,炼丹炉的气孔里冒出来阵阵白烟,一束白光照到了炼丹炉上,刹那间,银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