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我……能不能先有个不情之请?”
萧灵毓看了一眼竖起耳朵听的小曦儿。
“我们快去隔壁玩,隔壁房间也有好吃的。”小曦儿连忙拉着汐丫头离开了房间,
“我们先喝点奶茶,坐起来慢慢说。”
萧灵毓将一杯热的桂圆红枣奶茶递给她,不紧不慢的说:“如今天凉,为了身子骨健康,奶茶也要喝热乎的。”
萧灵毓待她喝完奶茶,看着她的眉眼道:“崔少夫人,说说你的不情之请,我能办到自然帮你安排好,但前提是你今日跟我说的事,要真实可信,不能有一丝谎言,不能有任何隐瞒。”
她毕竟是崔家媳妇,在说辞上必然有些保留。
但今日她能来这里,毫无疑问崔家三房在崔家被欺压的厉害,才会生出背叛崔家的异心。
“苏夫人,我知道您不怕崔家人,但此事从我口中说出来,算是背叛了崔家,当年的事说出来,我难逃一死,我只求苏夫人能护着我家汐姐儿,还有柳家一家老小的周全……”
柳月越说内心越紧张,坐在对面气质不凡,不苟言笑的苏夫人她丝毫不了解。
苏家在华阳郡终究是在鹿家、司家、孟家的帮衬下才不怕崔家。
她说出这样的要求,变相的是想那三家人来保护柳家。
萧灵毓听着她的话,眉头不由的皱起。
她必死无疑?
看来宋菀当年难产跟她脱不了关系!
“护着柳家周全,你大可放心,崔家不敢找柳家麻烦。”
崔家都自身难保了,哪还有那机会找柳家麻烦。
“至于你的汐姐儿,她是崔家子孙,崔家不至于丧心病狂到伤害自己的子孙……”
萧灵毓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崔家哪里有什么‘相亲相爱一家人’这一说?
“汐丫头是我家文哥儿的小表妹,我自是会护着她的,还有允谦是她表哥,孟家也会护着汐丫头。”
柳月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的汐姐儿是允谦的亲妹妹,孟家人能护着她吗?
萧灵毓见此有些疑惑,她在怕什么?
“崔少夫人,你所担心的都不是问题,你尽管说出当年的真相,不要有一丝隐瞒,剩下的交给我!”
萧灵毓笃定的语气,柳月突然就安下心来,“好,我说!那夜其实我说谎了,我跟我表妹自小就关系好,还在闺中时便时常聚在一起,家主叫我去认人时,我一眼就看出文哥儿是表妹的孩子……”
隔壁的小曦儿哄睡汐丫头,贴在墙面仔细听。
根本听不见!
娘亲同小婶婶说话说得好小声啊!
片刻后,一只可爱的小团子背手靠着房门偷听,活像一只守门神。
“大人,蔺秀才的试卷拿来了。”林羽捧出蔺博远乡试三场试卷。
齐连礼拿过来仔细翻看了一番,抬头看向蔺博远,“蔺秀才,你确实很优秀,文章写的还不错,这是你的排名,这里有标记,本官同几位同考官还有官学教授一起给你的排名,非常公平公正,本官印象很深刻,你下次必然中举,要是今年多录取十位名额,你就能榜上有名了。”
蔺博远连忙接过自己的试卷翻看名次,身后的学子迅速凑过来。
“天!你竟然是第三百零一名!”一学子惊呼出声。
“你就差一名就能榜上有名了!”
“仅仅差一名,就能考上举人了,这究竟差在哪里?我看这文章写得还不不错啊!”
吴怀远凑过去看了看他写的文章。
内容中规中矩,迎合当下时局。
算是一篇很讨喜的文章了。
蔺博远看着自己的名次,眼里皆是不甘还有一丝遗憾。
“大人,敢问我跟榜尾最后一名差在哪里?为何偏偏我是第三百零一名,而不是第三百名?”
张生微沉着脸说,“蔺秀才,试卷最后有评语,你的文章中规中矩,虽讨喜,但太过迎合时局,缺少一些个性,不够出彩。”
蔺博远看着寥寥数语的评语,十分不认可!
他觉的自己的文章很出彩。
“大人,各位考官,学生接下来说的话,若有所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齐连礼道:“哦?你还想说什么?”
蔺博远斟酌道:“大人、各位同考官,你们在审阅试卷时,难免会依据各自的喜好来审阅,多少有些不客观。”
张生道:“我们不是一个人审阅,即使审阅带着些许主观偏好,最后排名我们都是一起商议的,给出的名次非常公平公正,你若不服,完全可以带着你的试卷去礼部申诉!”
“这位大人,学生觉得不用去礼部申诉,学生想看看第三百名的试卷,我们之间究竟差在哪里?”
“放肆!”张生厉声呵斥,“你当科举考试是儿戏吗?!我们被朝廷委以重任,竭尽全力为朝廷选拔人才,选出来的学子,都是优中选优,岂能容你在此妖言惑众!”
蔺博远依旧不知死活,继续大声说:“大人,您不让我们看榜尾的试卷,不能让学生心服口服,学生有理由怀疑,榜尾这位学子有舞弊的嫌疑!”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大胆!”
张生脸色瞬间阴沉如锅底,崔哲瀚的脸色也相当难看!
那名单的学子没闹事,反而是这无名小辈坏了事。
崔勋视线一直注视着吴怀远,真担心他要拿回自己的试卷。
那就坏了!
齐连礼惊诧不已,此人真的不是郡主找来的帮手?
一学子突然发声:“榜尾最后一名是安阳县的钱小来,刚才看榜时我见过他,现在这里没有钱小来。”
“我认识钱小来,他就一富商之子,平时都不怎么去书院,也没见过他参加过书院几次考试,根本不知道他的水平。”另一青衣微胖的学子说着。
“他既然是富商之子,说不定拿银子贿赂考官帮着他舞弊,还是很有可能!”
这些话,张生,杜怀安,崔哲瀚听着脸色铁青!
“污蔑简直是污蔑!来人快将这些人抓起来!”
“你们不要乱说!”一学子见情况不妙,连忙义正言辞呵斥自己的同窗。
“钱小来要是舞弊,我们安平县的学子还能抬起头来吗?”
说完,疾疾步走到前排,恭敬道:“大人,学生是安平显的景兰芝,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我们安平县的学子绝不会科举舞弊,还请大人答应蔺秀才的提议,还钱小来一个清白,还安平县众学子一个清白!”
“落榜的秀才哪有资格看举人的试卷?”张生是不能给他们开这个先例,一但开了先例,事情发展可不是他能控制的!
齐连礼出声道:“你们想看,不是不可以。”
“齐大人,这万万不可,上榜学子如今已经是举人了,秀才是没资格看的。”
“不要紧,只要榜上的学子同意即可。”
“这……”张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齐连礼低声道:“榜尾最后一名自然能将落榜的学子比下去,还怕他们继续闹吗?”
张生觉得有理,但,那名单上的学子看了榜尾的试卷不就露馅了?
齐连礼见其要张嘴反驳,连忙吩咐:
“林羽!马上去将钱小来寻来!”齐连礼趁机将纸条塞给林羽,在其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给苏爷!”
“是!属下这就去寻人!”
林羽带着人特意朝着苏行意的方向穿过人群!
一行人走远后,苏行意才打开纸条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