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们回来了。”
“安阳县鹿苑琼楼生意如何?”
“还不错,我看了账本跟溪水县相差不大。”
”二弟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苏宁安将苏宁杰有偿寻特色菜谱的事说了出来。
萧灵毓没想到苏宁杰如此聪明,“你这是突发奇想还是临时起意?”
“我是看没有番茄菜品,流水少了两成,您不是说过要不断推出新菜品来吸引更多食客嘛,今年厨子门都没有搞出新菜来,就要去寻民间的菜谱,拿过来让大厨改良一下,就是我们鹿苑琼楼的新菜品,又多了一份进账。”
萧灵毓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错,小脑袋很聪明。”
“我还预定了今日的晚膳,明日的午膳和晚膳,到了饭点,鹿苑琼楼会送膳食到萧府……”
萧肃:他不到七岁就会做生意了?
萧靖:不愧是华阳郡首富鹿家的孩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到了离别的日子。
这日一早,萧灵毓依旧早起给萧老夫人熬药。
汤药由灵泉水熬煮,又有小曦儿芳香疗愈的加持。
萧老夫人的身子骨恢复得非常好。
但还需继续调理,才能恢复到流放前那白胖红润的模样。
“祖母,今日您跟我们回华阳郡吧,明年开春天暖和了,我陪您回京好不好?”
萧老夫人本来就有些打算,还没来得及说,萧灵毓这一说,随口就答应下来。
祖孙二人没有开心太久,动身出发前,杨盛林见萧老夫人送别萧天赐等人没有要回京的意思,连忙近前恭敬道:“萧老夫人,下官奉皇上之命,要将你们安全护送回京,一个都不能少。”
萧灵毓蹙眉:“杨统领,我祖母身子骨还没有调理好,禁不住长途跋涉,需要留下来静养,等养好身子再回去。”
“郡主,实属抱歉,皇命难违。”
这狗皇帝真是不近人情!
他们萧家不是清白的嘛,还要强制他人回京?
萧天赐等人闻言都变了脸色。
萧灵毓冷声道:“杨统领,你可能曲解了皇上的意思了,我祖母身子弱,在半路上折腾出好歹来,你就不是安全将人护送回京,你就失职了,皇上定治你个看护不力之罪!”
“……郡主,圣旨上言明了让所有人今日务必返京,不能多也不能少。”
萧肃眉头拧得更紧了,若是让苏行意提出和离,恐怕毓儿也不能跟着回京。
“我祖母留下养病,我想皇上不会为难你。”
“郡主,下官实难从命。”
“你!”
萧灵毓一口怒气哽在心头,这人真是油盐不进!
“毓儿。”萧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祖母回京就是了,杨统领也是职责所在。”
“祖母,我舍不得您,不想跟您分开。”
萧老夫人何尝不是,凑到萧灵毓耳边低声道:“祖母要是留下来,定会天天催生,我可是等着抱小外曾孙呢。”
“!!!”萧灵毓竟忘了这一茬,要是祖母留下来,她还能每夜都抱着小曦儿入睡吗?
还有迫害安哥儿的歹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不能让祖母处于危险之地。
“那好,我开的方子还要继续吃上三个疗程,您不能嫌药苦不喝……”
“放心,祖母又不傻,怎么也要吃蜜枣呀,快让祖母抱抱。”
祖孙二人相拥了半盏茶的时间,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萧灵毓将人送到驿站,才跟着苏家父子回了华阳郡。
小曦儿见萧灵毓情绪低落,“娘亲,我们现在就追过去,护送外曾祖母他们回京?”
“娘亲还不能回京?”
“那何时能回京?”
萧灵毓看了一眼看着自己的苏行意,“你外祖父他们回到京城,说不定我就能回京了,到时我们一家人一起回京。”
“今日是崔家那糟老头子行刑的日子,过了今日我们是不是要回桂花村了?”
“明日在鹿府休整一日,后日回村。”
*
临近午时三刻,菜市口挤满了人。
崔哲瀚被砸了一身烂菜叶子,一侧凌乱的头发上沾着黄色的蛋液。
双目猩红,青筋暴出,双手捂着肚子在行刑台蜷缩着。
面色极其痛苦难耐,口中发不出一丝声音。
观斩台上屏风后的小身影,只盼着午时三刻早点到来。
“孟大人,您还是劝劝,让文哥儿回避一二,场面毕竟血腥,你不担心他晚上做噩梦吗?”
孟郜禹侧头看了看屏风后的苏宁文。
这孩子虽胆子小,但心性比常人坚韧,也注定他与常人不同。
“齐大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不亲眼看到歹人的下场,岂能安心?”
剧痛过后,崔哲瀚长吁一口气,余光瞥见屏风后的小身影,心生悔意。
若当初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
齐连礼似笑非笑道:“崔大老爷,别丧气,你的后辈们会来送你一程。”
片刻后,官差押着崔家人来了刑场。
“抓紧时间啊,只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
“祖父。”崔勋红着眼眶扑上前,“这些日子您受苦了,我们真的做错了。”
没错,只是失策了!
崔哲瀚到现在也不想承认,崔家毁在了他的手里。
崔哲瀚在人群中张望崔老太君的身影,搜寻了几圈也不见人影,心头顿感不妙。
[你曾祖母呢?她怎么不在?]
奈何崔哲瀚说不出话来。
“祖父,您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你曾祖母呢?她怎么不在?]
崔哲瀚急得无声重复这句话?
崔勋根本没时间问他发生了什么,凭唇语很快知道崔哲瀚说的是什么?
“祖父,曾祖母,她……抄家那日禁不住打击,抱着咱崔府门牌去了……”
一滴滚烫悔恨的热泪忽地滴在了崔勋的手背上。
这一刻,崔哲瀚精神彻底崩溃,泣不成声。
崔家真的毁在了他手里!
他不得不承认!
当初他即使手下留情放过苏宁文那个孩子,他崔家还是会败!
从他当上家主,有了舞弊的念头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失败。
他是崔家的罪人!
崔哲瀚抓起崔勋的手,在其掌心一笔一笔地写:
[好好活着,不要死在流放的路上!好好教育子嗣,百年后崔家重走科举之路]
“祖父,孙儿答应您!”
“好了,时辰到了。”
苏宁文紧握拳头,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终于等到了这一时刻。
“斩!”
一声令下,签子还未落地前,孟子鹿上了观斩台及时捂住了苏宁文的眼睛。
“爹,我不怕,我要看!”
苏宁文奋力扒开了一条缝,刽子手举起大刀砍下去时,本能得又闭上了眼。
噗嗤一声,崔哲瀚人头落地。
“文哥儿,大仇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