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花瓣放进浴缸里?
赵舒意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错,不由得诧异。
但任远山的动作更加快,他已经从行李箱拿出一件白衬衫,递给赵舒意。
“先穿上。”
任远山眯了眯眼,抬头从上到下打量着赵舒意,直接下了指令。
赵舒意愣着,眨了眨眼,注意到任远山看过来的视线。
“那我现在到底是要放花瓣还是穿衬衫?”
赵舒意看起来并不满意他的安排,看着任远山一直递过来的白衬衫,有些犯难。
但任远山明明听到了她的问题,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当赵舒意准备空出右手接过任远山的那件白衬衫时,任远山又一次搂着她,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瞬间的失重感让赵舒意惊呼,任远山却笑着控制轮椅进了浴室。
打开浴室里的灯,任远山带着赵舒意来到浴缸旁。
“开始放花瓣吧。”
任远山伸出右手,食指敲敲浴缸,浴缸发出清脆的响声。
虽然总觉得有些奇怪,但赵舒意还是按照任远山的说法,开始摘曼珠沙华的花瓣。
摘下一片花瓣,赵舒意看着空荡荡的白色浴缸,将那片花瓣放进浴缸里。
“伸手。”
任远山点了点赵舒意的右手手臂,将白色衬衫展示在她面前,示意她先伸右手。
赵舒意迟疑了一会儿,看向任远山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是犹豫地伸出了右手。
再接着,她伸出左手,任远山帮她穿上白衬衫,而赵舒意仍继续在摘花瓣。
可赵舒意总觉得……
有些怪怪的。
“远山,这是惩罚吗?”
赵舒意缩了缩肩膀,看着任远山时,她摘花瓣的速度在无意识地加快。
“现在是惩罚的筹备工作。”
他回答了她的问题,从语气来听,任远山现在的心情还算好。
赵舒意看着浴缸逐渐被曼珠沙华的花瓣填上,右手停顿了一会儿,任远山从下往上给她系上白衬衫的扣子。
“为什么要让我穿你的白衬衫?”
任远山一直往上扣,直到还剩下最上边的三颗扣子时,他停住了。
因为这是任远山的白衬衫,因此穿在赵舒意的身上显得宽大了许多。
更因为最上边的三颗扣子并没有扣上,甚至任远山还有意将领口往她的两肩处拉,露出赵舒意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
“因为好看,这么回答,你相信吗?”
他的视线停留在赵舒意的锁骨上,轻吐着气。
那样的痒意让赵舒意想要躲,但她被任远山搂得更紧了。
“摘花瓣这么慢,是故意放慢速度吗?你在拖延时间?”
他靠近她修长又白皙的颈脖,在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
很显然,刚刚虽然他在帮她穿上白衬衫,可任远山的注意力并不完全在这件事情上,他还在观察赵舒意。
突然被咬了一口,痛意直涌来,赵舒意皱起柳眉,把剩下的最后两朵曼珠沙华花瓣也摘掉了。
“我没有。”
她低头看了一眼已经光秃秃只剩下茎叶的包装纸,轻轻地摇摇头。
“是吗?没说谎吗?”
任远山从赵舒意拿走花束包装纸,将包装纸丢在浴室的垃圾桶里。
他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赵舒意的下巴,好让她抬起头来看着他。
赵舒意对上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仍旧摇摇头。
她依旧皱着眉头,全因为下巴被任远山捏痛了。
“还记得我刚刚说的吗?双倍惩罚,一倍奖励。”
任远山有意提醒她,嘴唇已轻触她的嘴角。
他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赵舒意能够感觉到嘴角的痒意,她不由得抿了抿嘴唇。
“不要摆出这副表情,回答我。”
他右手捏着她的下巴,左手轻抚着她的脸庞,没有听到赵舒意的回答,任远山再一次追问。
“记得,可是……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些?”
赵舒意猛地眨眼睛,被任远山忽然提高的音量吓得抖了抖肩膀。
她实在觉得下巴疼痛,伸手搭在任远山的右手手腕上,有些表情艰难地想要让他松开手。
“克制?你竟然和我说要克制?”
但这个问题在任远山听来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他冷笑了一声,看着赵舒意的眼神骤然变冷。
“我的意思是,太过频繁对你的……”
伤口不好。
赵舒意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唇已经被任远山堵住。
他仍在捏着她的下巴,但力度比之前轻了一些,左手捧着她的脸,但左手滑至她的后脑勺。
任远山将赵舒意整个人都往他的怀中靠。
他的吻来势汹汹,像是一场暴风雨。
赵舒意的嘴唇被他咬破,痛感让她柳眉皱得更紧。
赵舒意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还在试图将任远山推开。
他实在是吻得太用力,以至于她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
他的唇瓣仍然在往下,直到吻上她的颈部,他才变得温柔了一些。
但这样的温柔,却让赵舒意觉得痒。
她缩着脖子,可又被任远山掐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伸长了脖子,只能任他亲吻。
“担心我的伤口?啧,这种时候还在担心我,你不觉得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吗?”
任远山稍微退开了一些,右手大拇指轻轻擦拭掉赵舒意嘴角的血丝。
“我也担心我自己的……”
他的大拇指擦拭时,火辣辣的疼痛感从嘴唇传来,赵舒意扁着嘴,看到任远山嘴唇上的红色血液。
他的嘴唇看起来比之前红润了许多,在浴室白炽的灯光下,他像是刚吸完血的鬼魅。
忽然,任远山双手扶着她的腰,让赵舒意站了起来,他控制着轮椅正要离开浴室。
“远山,今晚不可以放过我吗?我明天还要赶稿……”
赵舒意的心理忽然升起了一股希望,看着任远山离开浴室的背影,她以为任远山心软了,跟着走了出去。
任远山到书桌前停下,随后,他打开书桌的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了四瓶红酒。
转过身来,任远山双手各自拿着两瓶红酒,朝赵舒意晃了晃,扯动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我只是出来拿红酒,你便以为我是要放过你吗?”
任远山抿着嘴唇,将嘴唇上的血液一点点拭掉,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闪着点点光芒。
“红酒……?”
赵舒意怔怔地看着任远山手中的四瓶红酒,不明所以。
任远山手中拿着红酒,再一次回到浴室里,他先将三瓶红酒放在浴缸旁,随即,拿起其中一瓶红酒,直接砸向浴缸。
突然的巨响让刚进来的赵舒意吓了一跳,站在门边,看着红酒从碎裂的酒瓶中流出,哗啦啦地落进浴缸里。
那些红色的酒液淋湿了任远山的右手,让他看起来像是手上沾了血的男人。
“过来。”
已经将一瓶红酒倒尽,任远山又用刚刚的方式继续开了第二瓶红酒。
赵舒意稳了稳自己的气息,调整好呼吸,才走到任远山的身旁,看着轮椅旁歪到的酒瓶碎渣。
“意意,看看,现在是不是红得像血一般?”
任远山已经将第二瓶红酒倒尽,他开始伸手打开浴缸的水龙头,热水倾斜而下。
水龙头仍在流着热水,而任远山还在往浴缸中倒着剩下的两瓶红酒,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嗯,像的……”
赵舒意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两瓶红酒倒尽,任远山直接将那些酒瓶子挪到一旁,酒瓶子东倒西歪的。
热水还在填充着浴缸,尽管红酒的颜色被热水稀释了一些,但原本在浴缸里边的曼珠沙华花瓣还是漂浮起来了。
现在,浴缸里就像是装了一大滩血水一般……
赵舒意只是看了几眼,便将视线移开。
那样的红,实在是让她觉得触目惊心,心脏还有些受不了。
“既然如此,你说,我们今晚在这共浴如何呢?”
浴缸已经快要被水填满,曼珠沙华花瓣在来回漂浮着,任远山伸出手,将水龙头开关关掉。
“在这?!”
赵舒意看了一眼装着血红色热水的浴缸,又看向任远山,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这是给你的第一个惩罚。”
任远山嘴角笑容的弧度扩大,说得风轻云淡。
赵舒意难以置信地又看了一眼那一浴缸如血水般的热水,咽了咽口水。
而任远山仍在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他那样的笑容在赵舒意看来,不寒而栗。
“在血水中获得欢愉,该是有多刺激呢?”
就在赵舒意皱起柳眉的时候,她听到了任远山低沉的嗓音,那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喟叹,又像是疑问。
可她转过头来再次看向他时,赵舒意看到了任远山眼里兴奋又泛着红的光芒。
任远山真疯狂啊……
真的太疯狂了!
这么可怕的想法,这么会是刺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