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如果你不愿意,今晚就和我再看一部恐怖片吧,我认为你会更喜欢的。”
任远山懒懒地躺下,平躺在病床上,又睨了一眼仍然坐在椅子上的赵舒意。
明明说的内容是如此的平常,但任远山愣是把这句话说出了森然的感觉。
炎热的六月,赵舒意没感觉到夏季的高温,只感觉到整个病房里的温度因为任远山的一句话而骤降。
因为现在,任远山正躺在床上,带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赵舒意此时的样子。
任远山当然看到了那一瞬间赵舒意脸上流露出的为难表情。
但除了为难之外,赵舒意更感觉到一阵窒息。
因为她分明从任远山刚刚的话里听出来了威胁的意味。
赵舒意白着脸僵硬了几分钟,尽管难以压制住心里的那种窒息感,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平板收了起来。
在任远山刚刚给的那两个选择中,她只能勉为其难地选择了替他梳洗。
因为她实在是不想再看恐怖片了。
长发飘飘的女人,流淌着的红色血液……
只要一闭上眼,赵舒意就会回想起来今天下午看过的恐怖片画面。
以至于她对任远山又有了另一层的认识。
任远山或许……
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柔,而他的内里,或许更加疯狂。
一边想着,赵舒意已经收拾好了平板,起身到卫生间里,她找到了盆,开始往盆里放热水。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还是今天下午的恐怖片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
赵舒意低头看着那些流入盆里的温水,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在恐怖片中的那个泳池里……
当那个女人走到泳池后,她的血也开始将泳池染红……
“啊呀!”
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赵舒意一松手,手里的花洒掉到盆里。
花洒里的水柱朝四周喷洒,将赵舒意的裙子打湿。
赵舒意叫了一声,病床上的人似乎听到了动静。
“你摔倒了?”
是任远山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点不确定的语气。
是询问的语气吧。
赵舒意想着,猛地回过神来,将花洒捡了起来,看到盆里的温水装的差不多了,又把墙壁挂钩上的毛巾放进盆子里。
“我没事。”
赵舒意回答了任远山刚刚的问题,端着装了温水的盆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任远山看着逐渐向病床边靠近的赵舒意,瞧到了她苍白的脸色。
像是刚刚被什么事情吓到的样子。
联想到今天下午才刚看过的恐怖片,任远山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得逞了似的。
赵舒意先将毛巾湿了水,然后替任远山擦拭脸。
当她弯腰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眉眼时,赵舒意又一次近距离地看清楚了任远山的眉、眼。
星眉剑目,这个词汇,拿来形容任远山就十分合适。
尽管任远山的身体看起来仍然虚弱,但他苏醒后的精神气明显比之前好了太多。
当赵舒意拿着毛巾划过任远山的嘴唇时,她的指尖感觉到了一阵阵痒意。
不知道是她的指尖划过了他的嘴唇。
还是他的嘴唇触碰了她的指尖。
赵舒意忽的就觉得指尖上多了一层暖意。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任远山的嘴唇又在她的无名指关节上印了一口。
随即,她低着头,视线想要从任远山的脸上挪开,却恰好与他的目光交汇。
赵舒意忽的就呆滞了,似是对上了一双如墨般漆黑有神的眼,像是一个漆黑的黑洞,要将她整个人都吸引进去。
赵舒意觉得自己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收回自己的手,手里抓着毛巾。
她低头将毛巾放进水盆里,搓洗了一番,但无法阻止已经染上脸颊的热意。
那一刻,她竟然还在回想着任远山柔软而温热的嘴唇。
触及她的指尖时,她看到了他漆黑的眼。
任远山的眼里闪着一束光,赵舒意好似看到了夜空里的星光。
“你打算要搓到什么时候?”
病床上的男人已然坐了起来,冰凉的语气将赵舒意从刚刚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好了……”
赵舒意反射似的将手中的毛巾从盆里捞了起来,把多余的水拧掉,才站直了身子。
“现在你可以开始挑选了,要从哪里先开始呢?脖子、锁骨、手臂还是胸膛,亦或是……”
当赵舒意转过身来的时候,任远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好几秒。
之后,赵舒意被任远山盯着,她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将手中的毛巾抓紧。
任远山问得漫不经心的模样,语调不紧不慢的。
他给的选择听起来是不少的。
赵舒意看着任远山伸出双手,正慢条斯理地将病服上的白色扣子解开。
任远山却似乎不在意赵舒意的样子,他是从最上面的扣子开始解的。
一颗……
两颗……
三颗……
赵舒意看着在解开的扣子下露出的明显的锁骨。
再往下,他的胸膛已经若隐若现。
“锁骨!”
赵舒意出了声,想通过回答来让任远山的动作停止。
事实上,当她回答的时候,身体上的动作已经跟上了。
她还拿着毛巾的手已经抓着任远山的手,让他停止了解扣子的动作。
“看来,你很喜欢我的锁骨?”
但那样的停止只是暂停,任远山看着赵舒意,嘴角的弧度上扬,眼眸里多了些许幽深。
没等赵舒意回答,任远山已经继续他的动作。
不过一分钟,任远山的上半身已经完全展现在赵舒意的面前。
赵舒意只敢瞟了一眼他的锁骨,便伸手用毛巾盖在他的胸膛上。
“眼睛在看锁骨,手却在擦拭别的地方,意意,原来你这么胆大。”
任远山脸上的笑意更深,看出来了赵舒意的意图。
尽管赵舒意听得出来任远山话里的调侃,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一时之间,她的视线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是合适。
可脸颊逐渐上升的热意却让她的头越来越低,脑袋几乎就要埋进自己颈窝里。
“再往下,可就是别的地方了。”
任远山的声音不大,凉凉地飘来。
落入赵舒意的耳中,猛然抬头,她才发现抓着毛巾的手已经停留在他的腹部上。
那一个与任远山对视的瞬间,赵舒意看到了任远山眼里的戏谑。
“轰”地一声,赵舒意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要炸开了,脸热得它恨不得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啊啊啊她到底都在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