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刚还在不停吠着的土狗此刻都没了动静,小村外,一行百人的队伍骑着硕大的蝼蛄候在了村前。
一身着皮甲,胖的有如皮球的将领此刻下了蝼蛄,在村口来回踱步,没错,此人正是亲兵营统领安墨坤,那个龙善口中的肥坤。
“安大人,要不要我派人去通报一声。”旁边另一军官模样的人哈着腰说道。
“等!”肥坤扭头看了那人一眼,目光严肃。
那人尴尬地缩了缩脖子,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一村民推开村长的院门,飞奔而入。
“咋咋呼呼地,咋回事?”村长此刻已经吃完早饭,他正和龙远存打算起身去找龙善。
“不好了……不好了……村口来了一支百十人的军队,怕不是昨晚我们被人举报了?”村民气喘吁吁地答道。
“你说什么?”村长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就出了院子,龙远存、村民紧随其后。
村子不大,龙善也听到了刚刚那村民的呼喊,村中遇着村长,几人快速向村口走去。
这时村中大部分村民都被惊醒了,没一会村口就聚集了前来的村民,竟然有不少村民手中还拿着锄头、扁担。
“大伙回去吧,虚惊一场,自己人,自己人。”村长转身向着身后的人群说道。
肥坤见着人群中的龙善,小跑到龙善身边汇报到:“龙大人,人员已经安排妥当,听从大人安排,另外,卫都尉调来两只独角仙协助造房,预计三日即可完工。”
“好,辛苦了,”龙善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肥坤的肩膀。
“你带队伍先行前往,我这还有事情要安排。”龙善命令道。
“龙大人,来之前我已经带郝华队长前去探过路,我留下保护大人,让华队长带人前往即可。”说罢肥坤指了指身后的华队长。
龙善点了点头,肥坤便小跑着去给华队长下达了命令。
没一会,整支队伍便在扬起的漫天沙雾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可把龙远存、村长惊得是目瞪口呆。
“善儿,这些是何人?”龙远存问道。
“哦,他们是土族人。”龙善已经记不清昨日是否跟龙远存讲过此事。
“土族?”
“正是,所以二爷爷还请放心,我的身后是整个土族。”龙善凑到龙远存耳边耳语道。
龙远存大惊,继而点了点头。
“小兔崽子,昨日为何不说,害我一整晚都没睡着。”龙远存嗔怪道。
“昨日二爷爷不允善儿起事,我光想着如何说服您老,把这茬给忘了。”
“小兔崽子,”
说完龙远存竟然起脚在龙善屁股上踢了一脚。
“哈哈哈,谢二爷爷赐脚。”龙善边说边向前跑去,开心得像个孩子。
这一幕,把身后的龙义、村长、肥坤都逗的哈哈大笑,肥坤是怎么也没想到不苟言笑的龙善也会有如此一面。
他知道,龙善此刻心里是真的开心了。
肥坤微笑着自言自语道:“从没见过龙大人这样。”
“啥?”一旁的龙义看着肥坤问道。
“哦!没啥,”说罢尴尬地晃了晃脑袋。
天光大亮。
村长院内,众人正商议着一会粮人来时,如何应对,忽然一村民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院内,小声说道:“粮人来了,还带了六个拿刀的。”
“你先回去,我来应付。”村长说道。
“村长,村长呢?”院外粮人喊道。
“哎,哎,哎,我说刘大人,您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我好去村口迎您。”村长应着小跑着出了院子。
“今年这田赋准备得如何了?”院子外刘大人腆着个大肚子,瞟了瞟村长说道。
“不蛮刘大人,恐怕今年这粮赋老朽无能为力啊!这些年年年灾荒,而这粮赋却越来越多……”
“老小子,你休得蛮我,那日我不是看你这满田的麦子。”
说话间,一红衣官员在村长的陪同下腆着个大肚子就进了院子,身后跟着六个捕快打扮的人。
“这几位是?”被村长唤作刘大人的官员看到院中坐着的龙善众人疑惑地问道。
“哦,这几位是我的远房亲戚,前几日刚来。”村长陪着笑说道。
“大人屋内请,我这给大人安排了点……”村长一边说一边做了个用嘴咬银子的动作。
“好,还是你老小子明事理,”说着就跟着村长进了内屋。
院中,此时的肥坤正躲在院中的一石磨后,他看到了龙善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缓缓拔出刀,突然一个翻滚,闪电一般地结果了院中那六名捕快装扮的人,速度极快,刀刀入喉,刀片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那六人竟没发出一丝声响,就瘫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倒地声。
“外面咋回事?”
“哎吆,疼死我了,凳子断了,不小心摔了一跤。”龙义佯装倒地。
刘大人正要转身回去。
村长取出那日龙义交给他的钱袋子在刘大人面前晃了晃,取出一块递给刘大人说道:“还望大人在上面美言几句,再宽限些时日。”
“那可不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日了,我也无能为力。”边说边看向了村长手中钱袋子。
“哎吆,刘大人,这可使不得,我全村就指着这点银子撑一整年呢。”村长边说边把袋子藏回了怀中。
“你也看到了,我外面那么多兄弟,一会我可拉不住。”刘大人眉毛抬了抬说道。
“那……那,这些银子我若给了您,能否免了咱村今年的粮赋,”村长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想什么呢?这岂是我一个小小的粮人能决定的,要不这样,你把那东西给我,我帮你打点打点,没准能给你宽限些时日。”刘大人轻蔑地说道。
“这可不行,我们全村就指着这些银子坚持今年一整年。”村长边说边紧了紧自己的衣襟。
刘大人看这阵势,估计也捞不着油水,生气地一挥衣袖,说道:“哼,老小子,今天这粮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来人!”边说边转身就出了屋内。
蓦然,一柄闪着寒光的刀片就架到了他那粗壮的脖子上。
“我乃朝廷命官,瞎了你们的狗眼,”刘大人仰着脖子,此刻他还未看到院子中的尸体。
“你好好瞧瞧!”肥坤用力一压,刘大人矮身,这时他才看清了院子中状况。
院中那地上的泥土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那六名他带来的人的脖子上还在“汩汩”不停往外流着鲜血。
刘大人自当官以来第一次见到这场景。
他颤抖着说道:“英雄,英雄,大侠饶命。”
龙善起身,缓缓踱到刘大人面前,冷冽地轻声问道:“粮食运去了哪里?”
“粮食?粮食……粮食他们还未上缴。”
“你知道我的意思,肥坤,动手……”
“大侠,大侠,粮食,粮食,哦,对了,一部分运到了部队,一部分运到粮库,过些时日……要统一……统一上缴国库……对,对,对。大侠饶命啊!”
刘大人腿若筛糠,一股热流竟顺着他的裤裆流了出来。
“对不住了,刘大人,怪只怪你来得不是时候,我得拿你祭旗!”
说完龙善朝肥坤使了个眼色。
肥坤示意,手起刀乱,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啪嗒,啪嗒”,地面上瞬间一片汪洋。
龙远存看了看浑身好似发着光的龙善,他知道此刻的龙善再也不是乡野山村的毛头小了,他杀伐果断,做事绝不拖泥带水。
龙远存心生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