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飞剑插入了任舒的后心。
她再度抬起头时,伤口处涌起血色的纹路,诡异的鳞甲覆盖周身,连同那张漂亮的脸一同遮住。
原来她的一切从最开始就是骗局。
谢淳拔出低眉剑,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烦:“姐姐你已经知晓真相,依然选择帮助你真正的仇人吗?”
“我会先杀了你,再去杀掉他。”任舒的声音低沉。
“别做梦了,那个恶魔代行者既然养着你,就说明他对你有着绝对控制的把握。”
谢淳擦拭着剑身,语气悠悠:“如果你选择配合的话,我会帮你杀了他的,如何?”
见任舒一副思索的神情,他趁热打铁道:
“想想天上的叔叔和阿姨,你也不想拼尽全力最后大仇未报吧?”
任舒的脸色有所松动,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谢淳想了想:“就先从你和那个恶魔代行者的目的讲起吧。”
“他需要足够数量的灵魂献祭给身上的恶魔,换取一定份额的力量。”任舒言简意赅道。
谢淳对于这个回答有所预料:“他身上的恶魔是那个别西卜?”
任舒惊讶的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谢淳没继续这个话题,改问道:
“他是怎么被恶魔选中的,背后又是什么样的组织?”
动不动就献祭千八百万的灵魂,这种规模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筹划出来的。
而且恶魔总不可能就这一只,说不准在背后已经弄出了个供奉恶魔的邪教出来。
“这我不知道,从我见到他开始,他就已经被恶魔选中了。”
任舒在这上面毫无作伪之意:“至于背后的组织,叫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只是偶然间看到他和几个外国人在开会。”
她每天在意的就只有怎么感染人、感染多少人这种事情。
这答案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在谢淳看来玄国目前对于民间觉醒者组织的盯防很严格,恶魔即使创建邪教也不可能在玄国范围内,很容易被盯上。
国外那些小国自然就成了建立总部的好位置。
只不过这答案没什么用,说了等于没说,最多让他确认了恶魔不是独身一人的消息。
这老实倒是挺老实,就是一问三不知,问了也是白问。
谢淳叹了口气,也没对她这个编外人员抱多大的期望:“你如今出现在遗迹是为了什么?”
“恶魔需要遗迹里的某样物件,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带着这群魔兽将遗迹里搅的越乱越好。”任舒老实的回答。
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除了我之外,他还联合了一堆金头发的外国人,应该和他都是一个组织的。”
谢淳愣了下,这描述好像莫名的眼熟。
之前那一批追杀他的不会就是吧。
他接着问道:“那你是怎么控制的这么多魔兽,恶魔代行者给了你控制它们的法宝?”
有了这三四十只魔兽,多了不说,在遗迹里横着走什么问题。
任舒指尖闪烁着红光:“当然是用食尸鬼病毒感染控制了。”
这么万能?
任舒眼眸低垂:“我知道的不多,平日里也不关心关于恶魔的事情。”
“啊......看出来了。”
谢淳也知道她这种身份得知不了什么机密的信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长剑。
“那么提问环节就到这里,姐姐你是打算自裁呢,还是最后来打一场?”
“打一场吧,起码要证明你有能帮我复仇的实力。”
任舒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一旁的兽群,从腰间拔出两把血红的匕首。
她的眼眸中泛起猩红之色。
谢淳本来打算将之前获得的阵盘捏碎,利用防御阵法拖延的时间将任舒杀掉来着。
但现在看着她好像没有召唤那一群魔兽群殴的意思,他也就省了个底牌。
“来吧!”
任舒手握匕首,闪身来到谢淳面前,抬手划下。
下一秒,谢淳手中淡青色的长剑刺入她的胸口,搅碎她的心脏。
任舒身上赤红的鳞甲缓缓消散,露出黑丝短裙的少女姿态,最终跪坐在地上,怔怔的望着远方的夕阳。
谢淳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他看出任舒完全没有和他正面交战一次的意思,匕首只是象征性的划下,毫无力道,只求一死。
“我会将你埋葬在这里。”谢淳的语气轻轻:“也会替你杀了那个恶魔代行者。”
“好。”
任舒抓着匕首的手臂垂落,缓缓合上了双眸。
谢淳将她一点点放倒在地上,转头看向两人,丢了个铲子过去:“师弟,你戏也看完了,就地挖个坑吧。”
宋词耸了耸肩,接过铲子挖起了土,问道:
“师兄,刚才听你讲的,她也是受害者,应该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讨伐那个恶魔代行者才对吧?”
“她是受害者没错,但做错事是要接受审判的,今天既然遇上了那就一定要死。”
谢淳找了块黑布盖到任舒身上,遮住了大片的血污,继续道:“因她而死的人太多了,并不是说她是受害者这几个字就能轻飘飘抵消的。”
他偏过头,看向默默恢复体内灵气的安月初:“月初姐姐,要不要来补几刀报个仇啊?”
“人死债消。”安月初淡淡道:“而且也别叫我姐姐,你上一个姐姐这还在地上躺着呢。”
“那就叫你月初妹妹。”
谢淳恬不知耻的说着,遭到了安月初的白眼。
另一边宋词的坑也挖好了,毕竟本身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二人将任舒抬了进去,又将土填上,谢淳拍了拍手:“好了,这样承诺就完成一半了。”
他看了看天色:“现在可以研究研究晚饭吃点什么好。”
宋词嘴角抽搐,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发现刚刚埋上的土坑出发生了震动。
谢淳拉着安月初退后了几步,惊道:“诈尸了?”
安月初凝聚出盾牌,沉默的盯着地上的状况。
几秒钟后,埋好的坑内一道红光冲天而起,闪烁至天边,直至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