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哥，车准备好了！”
傍晚的下班时间，姜瑾婳将学校给她配的车开了出来。
“街道真安静啊。”忙碌了一天的谢淳感叹道：“没有了那些排队嘈杂的打疫苗人群，和白天差别真大。”
姜瑾婳点头：“是啊，大概很快就能把疫苗覆盖到整个鹿城群体吧。”
“嘛，很快这些事就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谢淳耸耸肩。
“谢大哥你好像很开心？”
“那是当然了。”谢淳终于看到了停止加班的希望之光：“鹿城的大家都得救了，对策局的同事也在努力着，我也要加把劲。”
我们长久以来努力累积起来的东西，全部都是有意义的。
从今往后，只要对策局不停下前行，前方就会有路可走。
一道急促的刹车音响起，谢淳的DNA动了，下意识掏出长剑。
对策局的车辆内，管雨星摇下窗户，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月初呢？”
“她下班就自己回家了。”谢淳将剑收了起来。
“那要我送你一段不？”
“不用，我的司机已经在待命了。”谢淳指了指一旁的姜瑾婳。
“靠，你身边怎么每次都是不一样的女孩子？”管雨星震惊道。
谢淳当即就不乐意了：“胡说，我就认识这么几个人，我的朋友很少。”
“你最好是很少！”
管雨星骂骂咧咧的开车走了。
“谢大哥，我什么时候成你的司机了？”姜瑾婳不满道。
“你就说你当不当吧。”
谢淳就是用小拇指想，都知道姜瑾婳今天请他吃饭没安好心，多半是有求于他，不然这只铁公鸡什么时候出过血？
果然，姜瑾婳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只是嘴硬道：“当就当！”
谢淳坐上了这台学校给她配的大众，看配置大概在二三十万左右，也不算便宜了。
只是开了一会，谢淳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搁这开拖拉机呢？搞快点啊，后面的车都打喇叭了！”
“他赶着投胎吗？”姜瑾婳嘟囔了一声：“开车小心一点又没有错，路上的车这么多，晚高峰偶尔碰到堵车我能怎么办？”
“人行道不是很宽敞吗？”
“？”
姜瑾婳瞪大眼睛：“人行道上不都是人吗？”
“那不都是面包吗？”
姜瑾婳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给谢淳看乐了：“逗你玩的，好好开吧。”
“噢。”
她还真以为富家大少杀人如麻，试探性的问道：“谢大哥你究竟杀过多少个人？”
谢淳反问道：“你会记得自己吃过多少片面包吗？”
“不问了喵不问了喵。”姜瑾婳叫了一声，立马将精神投入到开车之中。
姜瑾婳开车的速度确实不快，足足开了将近半小时才完成十几公里的路程。
谢淳下车后看向面前的招牌陷入沉思。
“之前在学校夸下海口，结果你就请我吃个自助？”
果然他就不该对这种铁公鸡抱有什么期待。
“这自助人均几十块呢！”姜瑾婳心虚道：“我自己平时都不舍得出来吃这么贵的。”
谢淳一眼就看穿她在为省钱找借口。
认识这么多年，姜瑾婳的小习惯他一清二楚，她只要一心虚，眼睛就会不经意的向四周看。
他笑道：“之前在赌场赢的钱不是都给你了吗？不至于吃的这么寒酸吧。”
“我拿着那些钱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姜瑾婳语气舒缓，声音幽幽：“总有一种花了那些钱就会被你包养的感觉。”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那种想法，主要还是我穷惯了，省钱已经成为了本能。”
姜瑾婳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买过什么值钱的衣服或者首饰，小时候从家里人发现她是个会影响周围人运气的霉比后，几乎就都不怎么待见她了。
所以她的生活总是下意识的很节俭，所有的零花钱都会小心翼翼的攒起来，等到父母生日的时候给他们买点小礼物，讨他们的欢心。
这样她那种给家人带来霉运的负罪感也能稍微小一些。
也不知道是由于霉运的缘故，还是她真的很笨，上学时努力学习的东西第二天总会忘掉，考试时的选择题如果只能看运气答的话那她一定会选错，整个学生时期都是如此。
由于成绩的问题，家中甚至连高中都不打算让她念，但她知道学习的重要性，所以一个人搬了出来，靠着给人画画赚一些钱当做学费和生活费。
高中时期她又认识了苏星若与谢淳两人，平时来回蹭饭又能省下一大笔钱，靠着接画画单子加上打打暑假工赚的钱也勉强够用。
本来她是打算高中毕业后读个好就业的专科来着，但后来苏星若不知道走了什么路子带她上了鹿大，兜兜转转到现在，画画的事业也逐渐有了起色。
她每个月靠着连载漫画就能赚个一两万，如今的存款就有六位数了，也不用为了生活发愁，可还是舍不得买那些漂亮的首饰和衣服。
过去她也会偷偷羡慕着那些女同学的漂亮裙子，羡慕她们买的贴纸、追星海报，亦或是昂贵的护肤品什么的。
其实她也有很多买漂亮裙子首饰的机会，毕竟她长得还蛮漂亮的。
比如她高中暑假在清吧兼职当服务员的时候，就有个老男人想每个月给她几万块，姜瑾婳不得不承认她确实动摇过一瞬间，
因为她的生活从小到大都是浑浑噩噩的，未来的人生也是一片灰暗，望不到边际。
有时候，人的绝望并不是因为看不到未来，而是已经看到了没有光芒的未来。
可她最后还是手中的酒杯泼到了那个老头的脸上，人是不能自甘堕落的，她也不想变成那种坏女人。
后来救了他很多次的谢淳也和她聊过，人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生活总会好起来的。
整个高中时期她也收下过谢淳的不少东西，可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给她这些资源只是因为她恰好需要一点点帮助，而不是因为他有所图谋，所以她收下了。
他总是说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我就好了’这样的话，但当她后面想要还人情的时候却又说以他的身份不缺这仨瓜俩枣的，让她好好过日子就好。
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其实还蛮奇怪的，像是美少女欠债人和冤种债主。
姜瑾婳很清楚，谢淳大概是不喜欢她的，或许有那么一点点？
可那一点点就像微弱的小火苗，只要一阵微风轻轻一吹就熄灭了。
所以她向来不会奢求的那么多。
就像卡里的两亿现金一样，她说是要到了手里，但到现在也一分钱没动过，大概未来也不会花。
现在的生活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
桌上的两人各自调好了自助蘸料，姜瑾婳直奔主题。
“我的漫画单行本第一卷要发售了，漫画编辑想让我举办一场线下签售会。”
“那恭喜啊。”谢淳下意识说了一句，但又马上反应过来：“你不是一直都不露面的吗？”
毕竟之前姜瑾婳投稿的时候只是个高中生，不太好暴露身份。
“编辑是看过我的实名照片的，所以就想着打出一个美少女漫画家的噱头来宣传增加人气。”姜瑾婳解释道。
谢淳了然：“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编辑还让你找个人炒CP？”
姜瑾婳看了看周围，谨慎道：“我想让你帮忙将举办签售会的地方放到一个熟悉的地点，最好就在鹿城本地。”
谢淳还是没明白：“这个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有！”姜瑾婳言之凿凿：“你想啊，我这种美少女忽然要露脸了，万一被那个秃头编辑带去潜规则，或者送到出版社某个大佬的床上怎么办？”
“？”
谢淳眼角疯狂抽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
想症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淳忽然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姜瑾婳从小就到处倒霉，所以已经习惯性的将所有事情的阈值拉到最低，事先想好自己如果很倒霉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这样等真正发生的时候就能接受了。
她这种属于平时路过高楼都要一直提防着高空是不是会有个花盆砸下来之类的。
所以谢淳只是低头吃着烤肉，嘴中道：
“好，到时候我陪你去找编辑聊聊。”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