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不是他现在在意的,跟着丞相一路进入到万姨娘的内室,面容枯槁身形消瘦的万姨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丞相的姨娘。
说她是个干了一辈子重活的下人都不为过。
府医已经走了,大理寺卿上前看了一眼又看向张氏,“萧夫人,搜出来的解药和毒药,麻烦都给本官看看。”
张氏一抬手,下人就把东西递过去了。
大理寺卿让身边随行的检验吏查看那些药,不多时,检验吏朝大理寺卿点点头,“这毒药和萧公子中的毒为同一种。”
“萧夫人在万姨娘房里搜到的这药?”大理寺卿询问张氏,见她点头,复问,“在什么位置找到的?”
张氏指了指窗台旁的首饰盒,大理寺卿走上前打开首饰盒,里里外外查看,里面的首饰也纷纷拿出来看了个遍。
放回去后,又对丞相说道,“丞相大人不介意我随处看看吧?”
“自然不介意。”
大理寺卿开始在屋内查看,背在身后袖中的手指不断搓着,好像什么都没搓出来,走到正屋的厅中,在众人没注意到的时候摸了摸烛台,迅速看了眼,果然是一层灰。
将手指上的灰擦拭干净,监察司司长上前询问,“可有什么发现?”
大理寺卿摇摇头。
“人醒了,要不要问问?”大理寺卿一听监察司司长的话,回到内屋,果然......万姨娘醒了,可她却看不见了。
目光呆滞,神色木然。
“大理寺办案,你最好实话实说,不然的话......”丞相对万姨娘威胁。
张氏也紧接着说道,“是啊,这些年你因为做过的恶事备受折磨,说不定这次实话实说之后,反而能解脱了,万姨娘,你可千万别再走错路了。”
万姨娘,“......”
大理寺卿没有出声打断丞相和张氏的话,等他们说完了才问话,“你是万氏?是丞相夫人李氏的陪嫁丫鬟?”
提到李氏,万姨娘眼泪从眼角滑落。
“是,我是夫人的陪嫁丫鬟。”
“你这房里的毒药是怎么回事?本官已经让人查验过,同萧公子中的毒是同一种,而萧公子的‘遗书’中他中的毒和丞相夫人中的是同一种。”大理寺卿步步紧逼。
“丞相夫人和萧公子的毒可是你下的?”
丞相和张氏也紧张了起来,只要万姨娘承认了,他们就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这毒是我藏起来的,不过不是我毒杀的夫人,而是公子找到我一起找出夫人死亡真相时,找到的毒药。”万姨娘愤愤的说道,看不见的眼睛,却将杀意表露在脸上。
“是恶毒的丞相和张氏,觉得夫人挡了他们的路,就用给夫人下毒,被我撞见后,张氏用手段栽赃我,说我爱慕他,做了那替罪羊。”
“为了让我闭嘴,他们既想杀了我又不能杀了我,张氏的栽赃给了我活命的机会。”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我总算是等到了公子回来,也收集到了张氏下毒的证据和证人。”
“那些毒都是张府在外私自研制的,他们张府一家都是恶魔啊,我家公子......对,你方才说什么?我家公子怎么了?”
面对万姨娘急切的询问,大理寺卿没有回答,而是目光冷漠的看向丞相和张氏,“两位,麻烦跟我回一趟大理寺吧。”
就这样,丞相和张氏被带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卿根据万姨娘给的证词,找到了证人和证据,连带着张氏一族也抓了,和监察司司长一起回宫复命。
......
外面的动作,安远侯府自然也知道了消息。
江婳守着魂不守舍的姐姐,下人来禀报丞相府和张氏一族的事情后,江婳越来越觉得这是萧明素的手笔。
以身试法,才能见成效。
“妹妹,是不是他真的只是假死,是骗我的对不对?”江姿听完丞相府和张府的事情,心底那颗期盼的种子生根发芽,越来越茂盛。
“如果事情和姐姐想的一样,说不定过两日他就会出现在你面前了,姐姐眼下不如就往好的想?说不定有惊喜呢?只是姐姐也别抱太大希望。”江婳给了江姿希望,却还是把不好的也说给她听。
“妹妹想说什么?”
“现在谁都知道萧公子没了,若是以后萧公子真的没死,他要怎么办?以什么身份活着并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些都是难事。”
“如果他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那是犯了欺君之罪。”
江婳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担心萧明素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那样聪明一个人,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的,我相信他。”江姿坚定的说道。
江婳叹了口气,不能再劝姐姐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是夜。
初月给江婳送来了一封信,江婳拆了看了,“原来是小国公。”
“什么小国公?”初月不明所以。
“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西南的人手吗?当时有个叫‘玉公子’的出手相助,我允诺了一个承诺,那个‘玉公子’就是小国公宗明喻。”江婳将信件烧了,无奈的笑笑。
这世间还真是小。
怎么就三番两次和他纠缠上了呢?
“他来信是要让姑娘还人情了?”
江婳点头,“他说的隐晦,说自己缺一个谋士,想让我去给他做谋士,就算是我不能去,也希望我送一个谋士过去。”
“他一个光杆国公,要谋士干什么?”初月不理解。
“谁还没点自己的抱负呢?顶着国公的头衔却没有国公权利,换我我也不甘心啊。”江婳很能明白那种空有名头,无法施展的无力感。
“也是。”初月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姑娘要自己去还是送个人过去?”
“先给他回信吧,若只是一两件事的参谋,用信笺就可以了,若是其他的谋划,我得考虑考虑,总不能连什么都不知道就送人过去吧。”江婳明确的回答。
她也不能直接去做谋士的,她的身份不方便也不能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