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饶是皎洁的月光也照不透众人的心思，一阵微风袭来，伴着湖面的波纹，竟生出几分的诡异气氛。
很快，太医有了结果。
“回皇上，萧大人体内的确是有毒，只是只这样还无法判别是什么毒，还需要更详细的诊断。”太医眉头紧皱，这件事说起来严重也严重，说轻也轻。
端看皇帝要按毒害朝廷大臣的国事处理，还是按丞相府内的家室处理了。
“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谁敢对朕的栋梁下手。”皇帝咬牙切齿的说道。
“皇上，那萧大人的尸首......”其他官员提醒，皇帝看了看丞相，随后说道，“将人送回去丞相府，派几个太医去诊治。”
“监察司和大理寺合力办理此事，后日朕要知道结果。”
“是。”
“是。”
监察司司长和大理寺卿领命，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这种事情放到他们的手上，就和烫手山芋一样。
“至于丞相......”皇帝冷眼看向丞相，“不要上朝了，等事情有结果了再说。”
一句话盖棺。
“臣……领旨谢恩。”丞相叩谢皇帝，随后看了眼张氏，等皇帝走了之后，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的宴会，连着两场宴会办的出了事，岑贵妃的脸色比谁都难看。
萧明素的尸首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江姿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敛着眉，哑着声音说道，“他走了。”
“姐姐，我们也回去吧。”江婳除了紧紧抱着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加上她心底的怀疑猜测，她只想先带姐姐回府。
一路上，江姿闭眼不说话，可眼泪就没有断过，江婳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问道，“姐姐，他对你竟这般重要了吗？”
江姿一愣。
她自认长大后和萧明素的交集不多，可那些日子大多是萧明素跟在她的身侧，两人不是都斗嘴就是在斗嘴的路上。
连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都不知道。
那段时日还当自己只是对他有些新奇，没到喜欢的地步。
江姿低头嘲笑自己，“是啊，他竟然对我那么重要了，只是知道他重要又有什么用呢？为时已晚不是吗？”
江婳拿不准自己的猜测，可也不愿意见姐姐如此难过，思忖片刻还是对江姿说了，“姐姐，今天的事情发生的突然又蹊跷，里面或许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什么意思？”江姿红着眼反问。
“我总感觉萧公子没有这么容易就死掉。”江婳直截了当，“若是死又为什么要随身带书信？今日可是中秋佳节，怎么那么刚巧的就是你们掉入湖中？”
“张氏想要用腌臜手段让你们凑成对，保不齐萧公子知道了什么，然后将计就计呢？萧公子想脱离丞相府的话，这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机会，不是吗？”
“况且，萧公子身上中的毒，我更觉得里面有些内情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毕竟那封书信我们都没看到，具体是什么情况都不太清楚。”
江姿被江婳的分析说的一愣一愣的。
眼角还红红的，却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那他是不是没有......”
江婳却摇摇头，“我不敢保证。”
江姿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关系，等一日，再等一日就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回到府内。
江姿回了无恙楼躺着放空，江婳去了书房，叫来了初月，“你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这几日丞相府发生了什么事？”
“是。”
今夜注定是个失眠夜。
丞相府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群，丞相趁着空隙找到张氏，将她叫到了书房，全程冷着脸。
张氏还不等他说话，先一步跪下哭道，“老爷，怎么大公子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老爷怎么办啊？”
“也不知道大公子到底说了什么，皇上竟然还将老爷给停职了，大公子......”
“够了。”丞相怒不可遏，阴冷的盯着张氏，“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他体内的毒药不是你下的吗？今日的局不是你设的吗？”
“若是成功也就罢了，偏偏你出了出错，皇上现在怪罪下来，整个丞相府都得遭罪。”丞相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前程。
“老爷，妾身做的那些事情都是经过了你同意的，怎么能怪妾身一人......”
张氏的辩解声在丞相的眼神下越来越低，脑子也在疯狂的转动，“老爷，那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丞相坐下来睨了她一眼，还是将信上的内容说了，丞相当初是罪臣家的旁支，一同被流放了，那时候的丞相还很小。
在流放之地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当地有头有脸的李家，也就是萧明素母亲的家，李氏见丞相谈吐不凡，小小年纪也不喊累叫苦。
日复一日，李氏一直偷偷的给丞相钱，让他去读书，李氏和丞相日久生情，李家也帮丞相脱了奴籍，入赘了李家。
婚事之后就开始考取功名。
李氏在胡城也是有些关系的，丞相也是个争气的，竟也一路高升，李家怎么也想不到丞相在胡城的高升也脱不了‘牺牲自己’的原因。
他暗中勾搭了张氏，张府只以为丞相是个未婚嫁的翩翩少年郎，丞相将李氏接到胡城，安排在外室，只道是府上还未修整好。
直到李氏和张氏前后脚怀孕，李氏已经给不了多少助力了，张氏的家族在胡城却是有些势力的，也能协助他。
自然。
这是一场毫不犹豫的选择，丞相同张氏坦白，甜言蜜语的哄骗她，说都是李氏勾引的她，他对她没有情分的。
于是，两人联手对李氏下了毒药，孩子出生虽然没有要了李氏的命，却也只是吊着了，如此张氏用了冲喜的名头入府，还编造了张氏是其表妹的谎话。
虽然张府不高兴，却也知道丞相是个可塑之才，必定会不同凡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