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时已经过了酉时,林婉儿见天越来越黑,东西一放下就忙朝厨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又低声道:“你说那‘鱼符’是林平偷得吗?我感觉好像不太像他偷的,虽然林平他比较淘气,但是他要偷那‘鱼符’来做什么呢。”
聂青冷讽了声:“淘气。”说着跟在林婉儿身后走进厨房:“你这好弟弟可不单单就淘气。”方才在村门口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林老四好端端的站在那里,林平却无缘无故踢了对方一脚,嚣张的让人给他让路,明明旁已经有人注意到他,给他让了道他却偏不走。
林婉儿抬头看了他眼,却也没有说些什么。两人颇默契的把晚饭做好,燃着一盏小油灯将晚饭解决了。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林婉儿便起了,和了面,熬了粥,又翻炒了下昨夜剩下的腊肉,等到准备的差不多时,聂青才从房里走了出去,“怎么醒这么早。”
边将热粥舀到瓷碗中,边回道:“习惯了。”
聂青简单的洗漱后,来到桌边坐下。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才起锅不久的馒头可口松软,香气四溢,自己虽也会做饭,但也不过为了糊口罢了,稍精细点的他可做不来,虽外头也有卖的,但终归还是没有家里吃着好。
至少他现在觉得自己媳妇做的这个馒头,可比他去过的酒楼饭馆要好吃的多的多。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昨夜剩下的腊肉,入口时竟没了昨日的糊味,往日炒菜他只管负责将饭菜弄熟,至于口感的好坏皆听天由命,端看饭菜自己的造化了。
没想到都被自己炒糊了的腊肉翻个工,味道居然还不错。他颇诧异问道:“这个腊肉你是放了什么?”
林婉儿正想着要怎么跟聂青开口把院里空地开垦了,弄点菜苗子什么种上,再不然种点葱姜蒜也是好的,平日做个肉什么的也能放点去去腥。可又担心自己才两天就指手画脚的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听到聂青的问话,一下没反应过来,呆愣愣的转头看向他。“嗯?”
聂青重复了遍,说着又夹了一块腊肉放进嘴里。
见聂青喜欢自己做的饭菜,她很开心,微微笑着解释了遍,聂青听完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烧饭做菜的活可以由我来,我别也帮不上什么,就这烧菜还可以。”
聂青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碗筷,站了起身走向里屋,不一会又拿了个深蓝布包出来,他将布包放到林婉儿怀里,“我想了想,既然你我结为了夫妻,那便是一家人了,咱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你的情况我清楚,但我的情况你应还不怎么了解。我姓聂名青这你已经知道,祖籍是长沙县人,今年二十三岁,
这布包里面有一百两银子,是我目前的全部身家,以后若是要用到钱就尽管从这里边取,这布包我就放在房梁上。”说着从林婉儿怀中拿过包裹打开。
一百两?猎户竟这般有钱?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布包。
紧接着就看到聂青拿了些银子放到自己手中,“这里是十两银子,您拿着留着平日采买用。这以后我也不同你客气,老实说我早吃腻了自己的做的饭菜,以前是没办法一日三餐的总不能老往饭店跑,现在好了我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媳妇以后为夫的肚子可就拜托给你了。”
想到以后一日三餐有了着落,他颇满意的笑了笑。“这个我就先收起来了,你要是钱用完了就与我讲。”说着就将布包收了起来,拿进房间。
她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银子,只觉得好不真实,她甚至都没听清聂青后面说了些什么。
十两银子?自己手上现在拿的十两银子?林婉儿长这般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银子,乡下人家都是用的铜钱,哪怕是攒够了一千枚铜钱,也不会有人拿去换成银子。
可是现在自己手里竟然有了十两银子,她知道聂青是好人,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还这般有钱这般大方,他就不怕自己拿了钱后跑了....这个想法一出来林婉儿就下意识的摇了摇。
聂青放好布包走了出来,就见林婉儿傻愣愣的摇着头,他轻抿着唇角笑了笑,来到她身边将手中钱袋子打开,一面将银子放进钱袋里,一面道:“这钱平日里你找个地方放着,不要全都带在身上,老人常说财不露眼,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但是还是防着点好。”
装好后他又将钱袋子放到林婉儿手中,自顾自的拿起馒头又继续吃着
林婉儿低头看着手里的钱袋子,眸中渐渐蓄满了泪水,本低着的头一下子压的更低了。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轻轻一眨圆滚的泪珠就落向手中的钱袋子,晕湿开来。
聂青大口吃着馒头喝着粥,见人一直低着头,问道:“怎么了?”
林婉儿摇了摇,依旧低着头。
聂青皱了下眉头,觉得不大对劲,放下碗筷伸手捏向林婉儿下颚,将人抬了起来,看到林婉儿哭红的一双眼,顿时紧张了起来,“这...这是我刚才说错什么了吗?你怎么好端端的还哭了,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或是说错话了,你尽管打我骂我....”
林婉儿忙打断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很好你很好....”嫁过来这两日,聂青对她说的话做的事给她买的东西她都一一记得,他很好,是自己配不上他,她名声差,被人退过亲,身子还不好,他能留下自己已是万幸,她原以为聂青家没有地,只靠着打猎维持生计,还是外乡人。
处境应就比自己好一点,那他们两人凑一块过过也不是不可以。
可她没想到聂青居然有这么多的身家,一百两啊...就是林志家也拿不出...不村里恐怕就没有哪户人家有这钱。他有这钱想娶谁娶不到,怎么偏偏娶了自己,自己....
聂青大概猜到林婉儿又在想什么,他无声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子嗣一事。”
停顿了片刻,他黑眸微眯,眼神突然带了些讽意与玩味,似笑非笑道:“老聂家早在十五年前那场饥荒里就已经死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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